的意思去了巴黎留学。
这么些年来,他再没有交过别的女朋友。
但若说是因为思忆,却也不然,他忙于工作,并没有什么时间去想念这位曾经的女友。
而今,再度相见,这份感受益发明了。汪曼春像一只小鸟般扑过来的时候,他微笑着向她张开了怀抱,然而,心如止水。
久别重逢,情谈款叙,这些是不了的,不为感情,为工作。
等人的时候,明诚下了车,点了根烟。
他本来该在车里等,但不能给车里留下烟味,所以到了车外候着。
这里一片开阔,视野甚佳,方便他把明楼和汪曼春相处的情状尽眼底。
到了他们终于结束倾谈,朝车子走过来,他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这两人是旧情人,他当然知道。但如果说明楼这趟来,是为着与汪曼春重修旧好,他是不信的。
不说其他,单看眼睛,便不难辨别。明楼的确是微笑着,然而,眼睛的深处,是没有情绪的。
明楼当真温柔的时候,不是这样。
多年以前,他与明台一起玩躲猫猫的游戏。
他打开一个房间,悄然躲进衣橱里面。过了好久明台都没找来,等着等着,他不知不觉中睡着。佣人不知道有人在里面,清理房间的时候,把衣橱上了锁。
他在里面待了不知多少时间。里面空间狭小,且非常黑。
后来,是明楼找到他。
明楼打开衣橱,吁了一口气,说:“原来你在这里。”然后张开双手,抱他出来。
他揽住明楼的脖子,明楼抱着他,很久很久。
那时候觉得,世上没有比这个人怀里更安全的地方。想要就这样被一直抱着,不要分开。
明楼说:“很害怕吧?”极低的声线,在夜里说来更是犹如一道幽回的弦奏,“不要怕,以后会遇到的黑暗,要面临的恐惧,比这要多得多。”不只是安慰,明楼施以教育,“若有一天,你能自己破得出来,无需他人救助,才算是一个真正强大的人。”
既然确定了不是真情而是假意,明楼的用意便不难推断了:借用旧日情谊,服汪曼春为己所用的可能性在八成以上。
明楼身为汪曼春的长官,本来就能节制这位汪处长,何至于要如此大周章?这就意味着,他想要做到的,比他职权范围内的,只怕要更多一些。
明楼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新政府官员。
心里转着这些事的时候,明诚外表上是一派安之若素的形容。
他的耐性向来很好,就算明楼要他等得更久,也不会显出一点不耐烦的样子。
明楼伴着汪曼春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明诚。
明诚将车停在一棵大树旁,他就站在树下,安安静静地立着,低眉敛目,淡淡看着前面。肩背挺直纹丝不动,似乎可以一直这样等下去。
满树碧叶在他头顶发出簌簌的声音。而他看起来也像是一棵树,一棵秀颀的乔木。
阴雨天里的光线没有热度,漫在他脸上,将他的眉目描摹清楚。他清亮的眼睛里有种很柔和的东西,像静静的月光。
漆黑的眼睛映出来人的影子,他眼角微弯,露出了一个微笑。
死水无波的心莫可名状地动荡了一瞬,明楼微微一怔。
从来不知道,等人的姿态可以有这么一股震动而缠绵的味道,仿佛将地老天荒这四个字置换成了现实的模样。
汪曼春笑着跟明诚打招呼:“是明诚啊。以后明长官身边的人,你可要帮我多留意留意。”俨然以女主人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