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边不少百姓低声的谈话,路过茶楼时话语声更甚。
“这褚家老夫人前些日子才办的六十大寿,这一转眼就没了,真是世事难料。”
“是啊,这老夫人听说当年也是随着褚老将军去过战场的,年轻时更是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啊,如今也是归为一黄土。这褚将军如今也是艰难,想要回乡为母亲下葬,这也得留个儿子在京城守着。”
“是啊,也不知墙中那位在想什么。”
“嘘!你们不要命了,居然讨论这些!你们难道不知道前几日有人酒后失言,被下令斩首示众吗?”
之前两人被这么一提醒哪里还敢多言,只能叹息世道不好,苛捐杂税如千斤重担,忙里偷闲喝口酒还要担心会不会说胡话丢了小命,这日子是愈发难过了。
听着茶楼中几人的交谈,何文渊偷偷瞥了眼身边的褚辰,想他在褚府也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倒也没有听人提起过褚家如今的处境。如今他与褚辰之间的关系好歹缓和一些,往后也许能找个时间问问清楚,以后也好帮忙。这样正想着,城门也出现在眼前了。
这天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从褚府到这城门口也不过一炷香时间。褚辰和何文渊两人将一大队出丧队伍送到城门口,揖了个礼也算是送到头了。褚凌天站在队伍前列,走到两人跟前,道:“保重。”
简单两字饱含着兄弟之间的依依惜别之情,但能说的也仅止于此。
目送队伍远去,何文渊一直跟在褚辰身边,见人情绪低落,他便主动拉起他的手快速穿过人群。
“让让,让让!”
褚辰看着一手拽着他在闹市中一路快跑的人,又看了眼两人相握的双手,眼神深邃。
两人窜进了闹市边的一条小巷,小巷并不深,到处堆满了杂物,何文渊就这么将褚辰一把推到了墙边,双手猛地拍往他的两颊,郑重地说道:“打起神来,这不是永别。”
褚辰惊诧于何文渊突然的行为,顶着拍红的脸颊久久没有说话。许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何文渊心中一跳,连忙回还在对方脸上的手。谁料褚辰反应比他更快,在他手之前一把拽住了他。何文渊本就有些心虚,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一个重心不稳,倒是被褚辰一个用力,抵在了墙边,顷刻间,两人位置调转了过来。
被他禁锢在墙与他之间的何文渊被那双墨色的眼睛盯得有些心慌,却是想不明白这褚辰如此行为是为何。
“辰,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情绪低落,想着活动一下可能会心情好一些,并不是有意对老夫人不敬啊!”
怎料眼前这人听了这话却无半点放开他的意思,更是将他的双手锁住,半分动弹不得。
“何文渊,你到底是何人?”
这样被问起,何文渊张了张嘴,瞧着褚辰眼中小小的自己,到嘴边的谎言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我……我……”
见他“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下文,褚辰最终还是放开了他的双手,道:“罢了,待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说着便转身离开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