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段城,你别以为把手机丢给段十三,我就以为你不在。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公司,我告诉你,你再做甩手掌柜我真的要辞……”
段城回头把电话挂断,不以为意地对猫咪说:“电话是你挂断的。”
段十三无辜地抬起头。
“不服?”段城挑起眉,用一只手把它毛茸茸的脑袋按下去,而后对祝生说:“走了。”
祝生笑眯眯地向他道别:“再见。”
段城走后不久,靳寒川也从停车场里出来了。祝生安静地坐上他的车,偏头望着车窗外,此刻正是日暮时刻,天边一片云蒸霞蔚,而街市则川流不息,祝生认得这并不是通往机场的道路,他问靳寒川:“我们不去机场接外公?”
靳寒川“嗯”了一声,薄唇轻启道:“有点事,来不了。”
祝生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葱白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他没有留意到自己抬起手的动作让衣袖往下滑落些许,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左手腕。
靳寒川漫不经心地侧过脸,余光从祝生身上掠过,眉头忽而一皱,“这是什么?”
祝生茫然地问道:“什么?”
靳寒川一把捏住他的手,指腹蹭过祝生手腕那里颜色稍深的割痕,即使已经结过痂,但是祝生的肤色过于白皙,于是这里的割痕也格外显眼,“这是什么?”
祝生拧起眉,要夺回自己的手,但是靳寒川用力太大,他只得回答道:“是我不小心……”
靳寒川问他:“你是不是从来都学不会说真话?”
祝生低下头,抿了抿唇,颇为懊恼地对系统说:“他看见了。”
系统紧张不已地问道:“生生,怎么办?”
“说话。”靳寒川的耐心即将消耗殆尽,他松开祝生的手腕,转而捏住少年的下颔,迫使祝生看着自己。靳寒川对上祝生黑白分明的眸,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是不是又在想,该用什么理由才能把我糊弄过去?”
“……我没有。”
祝生咬住唇,乌黑的眼瞳里氤氲着水汽,湿漉漉的,潋滟的水光几欲沾湿他的眉眼,而那轻轻蹙起的眉只衬得少年越发楚楚可怜。祝生抬起手,指尖似是无意间划过男人的掌心,随后又拽住他的衣袖,泫然欲泣道:“舅舅,疼。”
靳寒川半阖着眼,并不搭腔,只是稍微松开手。
过了一会儿,祝生轻轻地问道:“舅舅,你还记不记得外公是怎么和你说爸爸……还有我的?”
靳寒川挑起眉,没有看祝生,轻描淡写地说:“一个是废物,另一个……是一条可怜虫。”
祝生歪着头无声地笑,眼泪却扑簌簌地落下来,“外公那么讨厌我和爸爸,才不会这样说,这样、这样太温柔啦。”
少年既有着不可方物的明艳,也有着不胜风凉的脆弱,遑论哭泣时湿漉漉的眼神与稍软的尾音,惹人怜爱到了极致,只让人想要将其占为己有。靳寒川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他不讨厌你。”
“他讨厌的。”祝生摇了摇头,望着靳寒川,说:“外公讨厌我、妈妈讨厌我,就连舅舅你也是……你也是讨厌我的。我什么用也没有,只会哭个不停,就和金丝雀一样,只有获得别人的宠爱,才可以活下去。”
“是啊,我讨厌你。”
靳寒川居高临下地盯住祝生,“我喜欢金丝雀,我喜欢既漂亮又乖巧的金丝雀,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