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脸上贴着纱布的池玖进来了。池南歌看着他,说:“哥,你破相了。”
“我破不破相怎么的,我一个二皮脸,”池玖上来看着池南歌,看着他明显还在晕眩中的模样,有点心疼,“还晕么?有没有觉得哪里疼?”
“没事儿,小榄他们呢?”
池玖拉了一条椅子过来,坐下说:“没事儿,连司机都没事儿,就是被吓着了。几个人里就你伤得最重。”
那我今年的确是转运了,池南歌默默地想。
“你没告诉我爸我妈吧?”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池南歌问。
池玖冷笑一声:“需要我说么?刚才就在外头个二叔二婶打电话呢。他们都已经买好机票要来了,被我给劝回去了。”
“哦哦,幸好你劝回去了,”池南歌庆幸道。
知道堂弟和叔叔婶婶的关系不那么融洽,晓得池南歌也不怎么乐意父母过来,池玖的确是了许多口舌才把家里人给安抚住。
一会儿,护士敲门过来叫家属去缴领检查单。池玖应了一声,小心给南歌喂了一口水,“我出去一会儿,你休息吧。”
池南歌这一会儿的晕眩感上来了,感觉整个身子在往床下掉,也的确没有力气说话。干脆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然而,有时候太晕了反倒不能沉睡。他睡得半梦半醒的,听到有人敲门,然后有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谁……”他迷糊着眼睛,发出一声气音。
那个熟悉修长的身影走过来,弯下腰来凑近。池南歌在眩晕和困意里,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有些温暖。好像在之前也曾有这么一次。但他反应不过来,眼皮一重终于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池南歌听到床边有说话声。他转头来,看见裴轶抱着小鹿在和池玖说话。他惊愕地看着对方,“裴,裴先生?!你怎么来了?”
“你醒了?感觉好一点了么?”裴轶说。他把儿子的小脸对着池南歌,以示自己说话的可信度,“刚才来的时候你睡着了,小鹿坚持要等你醒了再走。”
池南歌实在太喜欢这个孩子了,忍不住伸手要去拉小鹿的手,“小鹿,哥哥没有事。睡一觉也就好了。”
小鹿向来带笑的脸现在都不笑了,“可你睡一觉还是在医院里,没有好。”
“……”池南歌埋怨地看了裴轶一眼:你怎么把儿子教得这么耿直。
裴轶掩了掩自己翘起来的嘴角,揉了揉儿子的脸。
池玖看着三个人的互动,内心一阵阵怪异。裴轶这样身份的人,和自家堂弟这么熟稔,他觉得十分不习惯。裴轶出现在这里,池南歌是惊讶,那他就是惊吓了!可是他转念再一想,一股喜悦升腾而起:池南歌和裴轶的关系这么好,裴家有权有势,怎么说都是利大于弊啊。
而且裴轶儿子都有了,怎么看都不是好同性那一口的人。这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池玖越发高兴了,待裴轶就更加热情。小鹿坚持说要等池南歌醒来再走,他也就顺水推舟地留了一番。
池玖哎哟一声:“裴先生来了,都没喝上一口水。我去泡茶,裴先生稍坐。”
“不用了,”裴先生拦住他,“小……池还要休息,我们不会久留。”
“哎呀,好歹喝口水嘛,”池玖向池南歌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叫他卖卖惨,博博可怜。
池南歌获取到这层信息,有点无奈:怎么卖可怜?就是个轻微脑震荡,你还能说成绝症不成?想了半天,他冒出一句:“小鹿,你想喝苹果汁吗?”
“嗯?小池哥哥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