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看书累了便从中窥伺外头的动静,常有个粉衣的小女孩经过,哭哭啼啼地找她顽皮的弟弟,而那个顽皮的弟弟总会从背后蹦出把她吓一大跳,然后二人亲亲热热和好如初,嘻嘻笑笑地走远。
那二人就像孔洞里透出的一束光,绚丽地让他睁不开眼,他看着有趣也欢喜,便也在偷偷地笑,只是那对姐弟从未看到过他。
直到有一天,那抹粉色飘至了小孔洞前,对他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随即递过了一枚石榴色的月石坠。
“你每天就这样不说话相必也没什么玩的,这个送你……”
他有些惶恐,犹豫之后还是畏缩地伸出手接过,小女孩已然笑着跑远,那块月石触手生温,在暗室的烛火下忽明忽暗煞是好看。
他喜欢的不得了,当作宝贝一般塞在枕头下,每日只看一眼,摸一摸便能笑出来。
可几月之后,那枚孔洞便被堵上。
青衣人抚摸着他的头,那动作让他毛骨悚然,他却微笑道,“你应当更专心一点,你的路和他们不同。”
弱者从无反抗之力,他只得像一只老鼠般继续窝在黑暗之中钻研暗器奇巧,愈发沉闷无言,日子一日复一日,地下不知寒暑亦无春秋,他的武功大有长进,却仍旧看不见出路在何处。
直到十一岁那年,他正在暗室习字时,听到了外面青衣人与另一人激烈的争吵,他悄悄和衣去看,见到的却是青衣人手中夹着一个黄色衣衫的孩子。
孩子是那对姐弟之一,争吵的另一人则是一个眼生的青年男子。
青衣人头一次出现暴怒的神色,他挟着孩子,彻底关闭了燕山道人墓的大门,再无人能进出。
“将我的头颅割下来,带给此处的庄主,还有这个孩子,也带出去,暗门在床后,出去以后你与我再无关瓜葛,你自由了。”
这是丁墨白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便饮毒自尽。
花邀酒没有阻拦,只是静静地等燕山道人咽气以后,拖着沉重的尸体到床上,小心翼翼地割下了那颗头颅,他最终在床后找到了一处出口,那是一处只能让孩子经过的孔洞,他不知丁墨白是何时留下这个出口又预见了什么,只是抱着头颅,咬着牙拖着昏迷的宋雪桥,一步一步,直到看见了外面乍亮的天空。
他瘫在地上,面前是一方茶棚,里面有匹马,清水和地图。
他天生记忆超群,只匆匆扫了两眼地图便记下全貌,将马匹和地图全部留给了那个孩子,自己带着头颅快步往玲珑山庄而去,他要去完成师父交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
花邀酒扫一眼宋雪桥,“丁墨白生前做了许许多多错事,现如今他死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虽是他的徒弟,可我却不是唯一会用燕山墨冰针的人,你既已打开,里头那些秘籍你也见到了吧。”
宋雪桥犹如五雷轰顶般站着,花邀酒淡淡道,“除了这些,我还有一人想让你见见,不过司空姑娘应该快醒了,你还是随我下山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更晚了,这两天比较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