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猛然抬眼,“公孙大夫不是不曾来么?”
宋雪桥自袖中取出一个盒子,恭恭敬敬呈上道,“贵庄盛情相邀,所以我家夫人来了,特命我送药。”
夫人接过盒子,十分虔诚地递给花邀酒道,“兰大夫,您给看看吧。”
花邀酒面露得色,伸手接过,宋雪桥面皮抽了两下,心道公孙清宴乃公认神医,他的名号之下陆夫人居然还如此信任花邀酒,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药。
花邀酒有模有样地闻了闻,又捻了捻,笑道,“的确是味灵药,我替夫人多谢公孙先生。”
宋雪桥冷眼道,“我家主人嘱咐我替老爷探两下脉,不知?”
榻上陆衡喘着粗气,微微睁了睁眼,却说不出话。
陆夫人擦擦发红的眼角道,“这倒不必,兰大夫一直守着。”
宋雪桥并未退下,反揽袖上前,笑道,“兰大夫果然年少有为,竟能让夫人如此信任。”
花邀酒谦虚一笑,眼角眉梢都是狗尾巴草迎风得瑟的风采,“夫人,公孙先生的医名定比我隐谷强上不少,相必医童医术也上佳,不妨让他看看。”
宋雪桥正在掀被的手一度,眼中怒意一闪而过又平静下来,笑道,“兰大夫过誉,久闻隐谷大名,不曾想其中竟有如此面若好女之辈。”
花邀酒扯了扯嘴角,“过奖。”
宋雪桥已将被子掀开,陆衡并未如同身受疟疾所害之人一般皮包骨,身量还算健壮,只是面色青白,像一张年久脱水的橘皮,脉息虽微弱倒也稳定。
陆夫人叹道,“如何。”
宋雪桥把“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吞进肚子,合上被子,对着花邀酒一摆手,“兰大夫不妨一同商议商议?”
陆夫人面色煞白,宋雪桥忙补充道,“商议商议配哪些药。”
花邀酒这回倒没有拒绝,欣然应允,摆袖道,“请。”
屋外廊下两盏灯,宋雪桥扯了自己的帽子皱眉道,“怎么又是你?”
“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花邀酒即便是质问也面带笑意,“面若好女?哼,我该谢你还是揍你?”
宋雪桥道,“医童?哼,你不亏。”
花邀酒这回却没接腔,扫扫身后的屋子道,“看出什么来了没?”
宋雪桥垂眼,“有病。”
花邀酒脸上一绿。
宋雪桥继续道,“但不是疟疾。”
花邀酒这才回过神宋雪桥不是在取笑他,“不是疟疾是什么?”
宋雪桥这回却没回答,转头盯他,琥珀色的眼中也映着他自己的身影。
片刻,他转头道,“此前你该解释为什么你在这里?”
“你看不出来?”花邀酒上前一步,几乎咬上他的耳朵,独特的少年嗓音炸开,“若我问你,我和你师兄,你选哪一个?”
宋雪桥凛眉猛然后退,却见一把折扇往他退开的方向飞来,怀中乌金扇大开,不偏不倚接下一招。
花邀酒扇翻身,笑道,“看来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那我不妨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