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醒了伙计,伙计见他们又背个人回来,多一个人一份口粮,立马笑意盈盈地道要不要再安排一间房,点了头再次出血付账,宋雪桥的懊恼才渐渐消磨殆尽。
白天的檀木桌边上,他盯着那只袖子,那点懊恼没了之后,竟窜起一股和那老大夫一样的无名火,讽道,“裴少侠果然英雄气概,那一剑可曾划起二两血花?”
裴无念倚在床边,头发散在肩头,那只受了伤的手也未曾再藏,绷带下隐隐血色颇为灼眼,他并没答话,只是翻着一本薄薄的书。
“师兄”宋雪桥拖长了声音。
裴无念“哗”翻过一页纸。
“大师兄”
“哗”
“大哥?”
“哗”
“无念?念念?”
“哗”
“裴无念!!”
裴无念终于肯抬眼看看他,居然还能温和一笑,“有事吗?小师弟~?”
宋雪桥被他喊得一阵恶寒,但他向来脸皮走天下,几步踱到床边,翻身上榻,躺在他身侧,一把夺过那本书丢到一边,“我问你正事儿呢?那老头子什么来头?连你都能伤?”
“贪欢楼的来头。”裴无念又伸手取过书,看似随意地翻着,声音却越来越低。
“我知道,我是问他为什么能伤了你?”
“你觉得我所向无敌?”裴无念侧着脑袋也不看他。
“我从八岁就觉得你所向无敌了,如果不是,我也希望如此。”宋雪桥奉承地眨巴眨巴眼,“毕竟现在确信了贪欢楼确实和丁墨白关系匪浅,所以我想了个略有危险的办法。”
“什么办法?”
“遁地鼠不是说,那人最看不惯别人说十郡主的不是么?”宋雪桥咧嘴笑了笑,“那就来个鱼上勾。”
裴无念终于坐直了身子,有种不太好额预感,定定的看他,“你要干什么?”
宋雪桥坏笑着侧到他耳边,裴无念霎时一个激灵想要避开,却被他伸手拖住,嘀嘀咕咕一通后才施施然放开。
宋大公子眉开眼笑,裴大师兄欲言又止。
“独眼老头被杀,短时间那人也不会再回安王府,要逃走,肯定是去贪欢楼余党另一个窝点,妙法,妙法。”
裴大师兄仍旧无言,脸上略有绯色。
“怎么啦?”宋雪桥浑然不觉,勾肩搭背,“我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怕什么?...咦?你那本书怎么是倒的...”
话还没说完,那本惨烈的书就被丢到了一边,掌风灭了蜡烛。
宋雪桥在暗中惊道,“莫不成阁下已练就绝世武功,倒看如流?”
裴无念被子闷头,甩出两个字。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