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娘露出的微笑比起对小姑娘似乎要友善地多.......
磕磕绊绊到下午天色发了暗,两人才挪到城西的一条老街上,除了一些可能有人或者有鬼的破败房屋,只剩下半人高的萋萋荒草在阴风里哆哆嗦嗦,一座高大破落的府邸坐落在西北角,阴森如同一座牢笼,原先金碧辉煌的颜色像蒙上了一层灰纱,门上应该挂着牌匾的位置早已空无一物,露出了皲裂的木制横梁。
“好歹也是曾经的王府。”宋雪桥站在碎成几块的石阶上,负手看朱红门上的巨大封条,有点物是人非的痛心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安王无后,皇帝削藩,变成这样也在情理之中。”裴无念走上石阶,在他身侧站定,“进去吗?”
“当然要进。”宋雪桥看看门口两座还没风化的石狮子,笑道,“只是要委屈大师兄你跟我做个梁上君子了。”
能不惹麻烦决不惹麻烦,能不走正门决不走正门,这是他的原则,宋雪桥左摸摸右摸摸,不知从哪儿掏出块面纱三两下在脑后系好了结,又掏出一块丢给裴无念,“围上这个。”
裴无念看了看那块标准的夜行设备,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还是顺从的蒙在了脸上,两人借石狮子飞身上了屋脊,又旋身缓缓落地,借着黄昏的点点橙光,能看清院中的全貌,宋雪桥眉头却迅速皱起。
因为即使眼睛再瞎,也能看出这里的不对劲。
房屋空置一年便能长出半人高的荒草,满墙的藤蔓,而王府里头与外面那条长街相比,却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堂屋的太师椅都整整齐齐地放着,泛着乌黑油亮的光,地面上还有用水洗,再刷过的痕迹。
宋雪桥压低了声音,“有点意思。”
裴无念走到一口枯井边,自矮草丛中捡起一张暗黄的圆形纸,中间扣出一个方形,他将纸甩给宋雪桥,“丧葬纸钱。”
宋雪桥两指夹住纸钱捻了捻,笑道,“新的,这里矮草丛聚水,它还没湿。”
“被丢到这里不会超过一个时辰。”裴无念看向井口,突然抬起一只手,“在前面。”
“什么在前面?”
“安王府的祠堂。”
宋雪桥好似随意地丢了那张纸钱,向后轻轻一瞥,听话的往他指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倏忽回过头眨眨眼道,“我好像很少见你用剑。”
“用剑易伤人。”裴无念看看自己手中那把云山,眼中却陡然闪过一道寒芒,显然他也注意到了身后的状况,“这是你说的。”
“对对对,我说的。”宋雪桥无所谓般勾起一侧嘴角,瞳孔却陡然一暗,迅速侧身避开,还不忘调侃一句,“所以伤人的事儿就交给裴少侠了!”
原先安静的庭院中顿时响起几声爆裂之声,杂着一股浓重的火药烟气,两人所处井侧霎时升起一片浓烟。
浓烟之中,簌簌的游蛇之声袭来,裴无念指尖一挑,云山当即划过一道寒光,迅疾地割裂了那道浓烟,轻巧地缠上了破尘而来的一条周身泛红的软剑。
云山剑虽薄,但剑身极硬不易弯折,对付一般软剑,虚极剑法第二重,三招之内即可断其剑身,即便是再阴毒的招式也决计挺不过他五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