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这把岁数哩,这都不懂?他那儿子疯疯癫癫的,心里头能不怨?你说哪家心眼好的,能由着儿子打媳妇儿?”,何大娘捧了一把花生丢谢大爷怀里,自己也塞了几粒,搁嘴里嚼着。
谢大爷捏着几枚白胖的花生在手,悬在嘴边:“那倒也是。”
“隔壁兰婶昨日不是去城里称猪肉嘛,见着那王家媳妇儿啦,那手臂,啧啧都是哩。”,何大娘招呼着谢荷谢俊俩孩子,一人给了一捧花生。
“阴功事啊,咋下这狠的手。”
“说是怨那媳妇儿不仅搁家里克俩弟弟,搁王家也克死了他王家的儿子,十几年哩,连个娃儿都没有。”,何大娘说着有些生气,蹙起了眉头,“他也不瞅瞅他那儿子,疯疯癫癫的,连男娃女娃都分不清,要真有娃娃才怪哩,你说搁谁谁不怕?”
“小声些,叫乡里人听了去,不好。”
“这乡里人谁不是心知肚明,还想着留种,做梦估计能成哩,仗着人没娘家人,不做人事。”,何大娘又塞了一把花生入嘴,哼了一声望向院门。
谢雨在院门又候了一会儿才进来,何大娘一瞧见,面上就挂了笑,兜了一手的花生给他:“雨娃子回来啦,哎呦,打哪来得鱼?”
“吴姨给的,俺帮她地笼哩。”
“成,累了吧?坐下吃吃花生,跟你爹唠唠,娘杀鱼去。”,何大娘脸上堆了笑,连带着谢雨心中的不是滋味也冲去不少,瞧着在旁玩着的荷丫头,唤过来给了一抓花生,荷丫头接了过去,笑着喊了声:“哥哥。”,谢雨“哎”了一声,抛开了脑中那些不着边际的念头。
谢雨吃完了花生,何大娘正在洗鱼的黑肚子,这是个细致活,还容易扎着手,谢雨想要帮忙,被何大娘打发洗青菜去了,谢雨瞧着井水里飘着的青菜叶子,没头没脑蹦出一句:“吴姨人心眼好哩。”
“嗯?”,何大娘抬起头来,谢雨又说了一遍,她才听清,换了一遍清水:“那可不,实诚心眼也好,咋哩突然说这个?”
“没啥,就随口一说,她给俺鱼哩,娘你瞧瞧,个头多大。”
“这鱼确实不错,娘今天给你红烧了吃。”,何大娘麻利地在鱼背划了几刀,撒了些盐腌着,又切了些姜片塞鱼肚子里头,递了个竹篮给谢雨将青菜捞起,仰头瞧端着菜篮子的谢雨,“甭乱想哩,大人的事儿,小孩儿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