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什么?”秋月白很是好奇,传闻昔年先皇曾赐邬氏金粉砌墙,绫罗万丈,珠宝美玉不计其数,想必此处定是金碧辉煌。
凌霄打量了一眼四周光秃秃的石壁,道:“除了地方大些,跟咱家破草庐无甚两样。”
秋月白,疑道:“如此?莫不是我们寻错地方了?”
“应是没错。”凌霄走到最前面,大殿中央有一处高台,上面供奉着一檀木古匣。
秋月白孤零零站在他身后,忽然问出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来,他道:“霄儿,你听过祭刀奴吗?”
凌霄脚步微顿,回头看他。秋月白身形当真是消瘦不少,削肩长颈,蒙了眼的一张脸,露出个尖尖的下巴,薄唇一抿,就是让人心疼的苍白。偏这样还腰腹略隆,可怜兮兮地遮着。凌霄心底一烫,生出几分想要抱紧他的冲动。
有那么几年,尚且不太知事的时候,凌霄几度觉得自己是遇到了山。貌美诱人的魄,居于深山,恰得一凡人来解愁闷,借以消磨些岁月玩儿。后来他把这念头说给秋月白听,被笑了好一通。可如今想来,还不是如此么,若非鬼神作祟,自己何以遇上他,又何以被占据了整颗心去。
“我……不知呢。”凌霄不肯向前再走,心怦怦跳着,隐约觉得秋月白所言之事颇为重要。
秋月白默然,少顷,方道:“如此啊,你想听么?”
“好啊。”凌霄见他走来,不自主地将手递去他掌心,指尖微屈挠了挠他掌心,示意他抓紧。
秋月白迟疑一瞬,终是握住了凌霄的手。这双手,他并不陌生,曾多年手把手教凌霄刀法,最是熟悉不过。如今不同了,少年人恨不得一天一个样,个子窜得快,握在掌心的这只手亦是如此。手指修长,骨节有力,掌心是常年握刀而磨出曾薄茧。
“你可知自古就有以人祭兵器的法子,血肉熔于炉,方得神兵降世。”秋月白道。
凌霄由他牵着往前走,闻言道:“不过传说罢了。”
秋月白扯了扯唇角,勉强勾出个轻笑,垂了头,道:“不是的,哪怕如今亦有相同之事。不过倒不是熔炉铸剑了,而是舍命喂刀。倘若家中得了新生子,便为他铸一柄刀,然后选出一个资质上佳的小童饲养家中。”
凌霄眸色一沉,脸色微变,语气却如常道:“还有这等事,养那小童作何?”
“那小童即是为小主子养出的祭刀奴,家中自有秘传古法,以血养刀。小童养大后授其家传刀法,待成年之后,在祭刀奴体内养一枚蛊来控制他,日日放血养刀,待祭刀奴死,刀算已成。”秋月白说完,一阵掩袖低咳。
凌霄眼中神色明暗不定,许久才道:“有人生来富贵显赫,便有人生当如草芥,这便是命么。”
“命?”秋月白边咳边苦笑道:“既都是命,又怎分贵贱……有些古法,早该不必存于世间了。”
“是,当灭则灭。”凌霄抽手出来,看着秋月白,道:“师父何故忽然同我说这个?”
秋月白指尖触了触凌霄腰间刀,道:“我娘亲就曾是祭刀奴,那年武林大会在乌陵江畔,我父亲得以见她。她跟在张扬跋扈的大小姐身后,低眉顺眼地捧着一柄刀……”
低垂的是眉眼,却不是脊梁。她奉刀而立,却似青竹冉冉。恰是公子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