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寂静,且不是为这场纠纷,而是震惊于方才所见。众人皆惊,刚刚可有人看清那少年是如何出手的?没有,没有一个人看到。茶肆里不乏功夫相当不错的侠客,但都未曾看清少年的动作。说是像风,又比风干脆利落,说是像电,又比电灵动飘逸。这会儿众人都不由得思量眼前那粗布衣衫的少年究竟出自哪门哪派?可是这江湖又起新秀?
凌霄没想那么多,只是略微可惜了一碗茶泼了半碗,既然紫衣女子不再出手,他也没有必要在中间横着,劝架这种事师父没有教过他。
“哪来这般俊俏的小少侠?”紫衣女子显然对面前这个身手和脸蛋都十分漂亮的少年起了兴趣。
凌霄神色不动,淡淡道了声:“多有得罪。”
紫衣女子掩唇一笑:“少侠出手就坏了奴家兴致,哪里是一声得罪就成的?不如少侠赏脸,陪奴家吃杯酒,如何?”
“恕不奉陪。”凌霄没有兴趣,也不愿意多跟眼前这个妖娆的女子多做纠缠。
紫衣女子颇为惋惜,从袖袋里掏出一方致的巾帕掩在唇间取一抹胭脂红,然后将盖在桌面的茶碗掀开用巾帕裹住黑茧塞入凌霄掌心,道:“谁叫奴家与少侠有缘,这宝贝就送了你了。”
凌霄虽有几分好奇,却并未想过索要,正要拒绝,却见紫衣女子已与身旁玄衣男人转身离去,不过一瞬就已寻不到人影了,轻功之高恍若鬼魅。
手中巾帕散开,里面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黑茧。
第七章
乘船的钱果然不够。
松柏遮蔽,冷光疏漏,平阳城的巷口有几个稚童正撅着屁股掷石子玩。绕了三道街,已瞧不见人,废弃巷口更显冷清。
凌霄慢慢走着,像是在思考如何凑足剩余的银钱。往清风山去的人太多,船家坐地起价,这是凌霄没有意料到的。
“出来。”凌霄冷冷一地低喝,方才脸上出神的表情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寒意的肃杀。少年脊背绷紧,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衣角无风自扬。
“呵。”
一记冷笑,隐匿在暗处的人现身,恰此时乌云蔽日,废弃巷口愈暗。来人分明魁梧挺拔却因气质显得森寒冷厉。
这人凌霄记得,是晌午茶馆里所遇紫衣女子的同伴。或许是那紫衣女子行事乖张,这黑衣男人反倒是没什么存在感。如今不见了女伴,方才让人看到男人这古怪的杀意。
杀意。
直白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凌霄侧对黑衣男人,薄唇微抿,脑子里飞速且确地丈量着他与黑衣男子之间的距离,若男人出手,以他此时的位置是迎是避,如何迎?往哪避?面对杀意,他所能想到的只有对战的每一步,至于为何战,已不重要。倘若一个人想要取你性命,与其去想为什么,倒不如去想怎么才能不死或是杀死对方。
思绪只是一瞬,下一瞬便是刀影,挟浮尘与光。刀影迎面而至,弯刀如钩,勾人性命。深巷惊孤鸟三两只,扑棱双翅欲飞,却被一道刀光斜劈两半,血羽坠落,斑驳残壁。
残壁外是一株椿树,树叶受杀意纷落,碧叶如轻絮旋而坠下,而凌霄所站之处早已没了人影。
黑衣男人挑眉,一道战意从天灵盖而至,下意识横弯刀于头顶,一声枯响砸入双耳引嗡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