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刚开手机你电话就来了。”我心一紧。
“妈的,这货现在他妈的不知道在哪里发疯,你快点给他回个是小唐吗?”
何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的心跳的更快了。
“是,你快接电话。小唐,我是何疏。”
一听到他这么近的声音,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小唐,你去哪儿呢?”他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法国。”那是胡昊的声音。
我捂住嘴巴,努力克制自己,我不想让他听到我无助的哭声,我知道他会心疼的,我不想让他对我再有过多的关怀。
“胡昊你先出去吧。”
随后我听到电话机里传来的轻微关门声,何疏的呼吸声又在其中响了起来,“你是出去旅游吗?”
我没做声。
“是不是要玩好久啊?柜子怎么都空了,小唐,你可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如果你在法国旅游时间长的话我就去找你吧,刚好我也没去法国玩过。”
“哪里的酒店好,你要推荐给我哦。”
“喂,你能不能吭声啊,认识了这么多年今天怎么当起哑巴了?”
“小唐,你在干嘛呢?有没有在听…?”
“何疏,我去法国学习了,要两年。”我整理好情绪终于开了口。
那边经过了漫长的沉默后才缓缓开口:“那…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不想…说再见嘛…”
“你撒谎。”他说。
“没…有”我强忍着。
“你说再见了,你说的是再也不见。”何疏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唔”
“何疏,你没事儿吧?你喝酒了吗?”
“你还知道关心我啊。”他说,“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重新记得我这个好友啊”
“何疏你在说什么呢!”不知为何我觉得很害怕,他说的每一句都不像是玩笑,可说的每一句我都只能当成玩笑。
“我说你是个王八蛋!”他第一次骂我,“你去法国哪里呢?”
“巴黎。”我弱道,“别来找我。”
“我找你个屁,我讨厌你!嘟”
第一次的不欢而散。
我与他有太多的第一次,只有这一个第一次是我最不想回忆的。
在法国我似乎并没有因为卢浮宫、埃菲尔铁塔、塞纳河畔…而变得异常有灵感。反而我再也拍不出好看的作品,老师说我被限制了。
我问他,什么限制了我。
他答道,你自己。
我在法国呆了十三个月后,有一天老师突然对我说:“艺术是有情感的,你是悲伤而忧郁的,每个作品其实都不赖,只是这不属于你。你从来没有放开你自己,你藏在透明的箱子里。”
“什么意思?”
“法国很适合你,但是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那得问你自己,也许是感情,也许是一个陪伴你的人。”
“老师,你都把我说晕了。”
“你没有晕,艺术永远都没有真理。”
为了找寻那样东西,我决定回国一趟,像走时没有说明一样,我的来时也无人所知。
我先去了一趟墓地看了母亲父亲,我发现上面有还算新鲜的花儿,我知道他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