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早晨起来,下楼买早点的阮航差点被地面上的一大片冰滑到闪腰,双手像初飞的鸟儿一样乱摆,最后以抓住灯杆告终。
被沈南吐槽一直窝在书房学习会长蘑菇,考前两个星期阮航都被沈南推出房门去买早餐,还美其名曰从现在开始培养早起的习惯,避考试的时候睡过头。
阮航无奈地扶额,当初到底是谁叫他早上睡到自然醒的啊。
但一向对沈南没脾气的阮航,还是听沈南的话,打那天开始就设置好早晨六点半的闹钟,然后穿好羽绒服戴上帽子,把半张脸都藏到衣领之下,每天哆哆嗖嗖地出门买早点。
其实早餐都被阮航吃掉了,沈南每次也只是让阮航帮忙带袋热乎的早餐奶,自从知道沈南有不吃早餐习惯以后阮航也不会多买,只是临行前都会问沈南一句,除了早餐奶别的还需要吗,沈南的回答也都一样,不用。
周四的清晨行人表情都麻木不仁,像是被生活拔光了刺头,日复一日地奔波在居住地与公司之间,但阮航却没有被他们影响,因为他看到过周五的行人,麻木的脸上会绽放出光,充满了对周末的期待。
“我们明天去学校看考场吧,”阮航把最后一个小笼包吞了下去,“考试前一天会开放考场给我们看的。”
喝完早餐奶的沈南放下手中的塑料袋,顺手把阮航面前的垃圾也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好啊。”
不管学得怎么样了,好歹也是学了那么久,阮航知道自己看不完全部的书,但还是为了自己的心安而把所以参考资料带上了。
沈南的东西少的很,除了换洗的衣物,兜里揣了个手机和配套充电线的他就准备出门。
非双的大学就是比较小,还地处偏僻,占据了所有缺点,但b市内的大学说出去都像给学生镀了层金,何况阮航这个从小地方来的人,当年高考分数也不算低,留在本省读一个双一流也绰绰有余,但就是被b市的名声蒙了心,满腔热血地就要赶来大城市看看。
缺天时,少地利,无人和,少年挥斥方遒的幻想在这个大都市被时局碾压地渣都不剩。
他也有过激扬文字的时候,幻想着对万户侯粪土以示,但身份背景处于劣势的外地生,拼死拼活也追不上屈尊来这读书的本地人,和他勾肩搭背四门红灯的同学,毕业的时候拍拍屁股用着父母留下来的两套房子的房租云游祖国的大好河山去了,阮航那时则在各种人才招聘会上跑得汗流浃背,明明是已经要穿上羽绒服的季节,穿梭在公交地铁站上的阮航热得拉下拉链露出里面被汗浸湿的单衣。
不知道b市何处是归宿的阮航,为了两千块钱,莫名其妙地踏入了娱乐圈,也抱着和偶像相遇那不切实际的的幻想,努力地在不知名的环境里挣扎。
也不是没有迷茫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放弃的时候,但身处漩涡已久的阮航和新人无时无刻不在体会的一直是面对未来没有前路的空虚,你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你只能在沼泽里挣扎。
但上天还是眷顾了自己,每次绝望的时候都会给他一束光。像地铁上歌唱比赛的海报,像办公室中突然出现的系统,像现在站在他身边低头为他查找附近旅馆空房的沈南。
“这家不错,空房很多,而且离你学校近,我们去这家吧。”站在学校大门的沈南压低了帽子,从刘海中露出那双形状姣好的眼睛,询问着阮航的意见。
“好。”阮航看了看沈南手机中的路线图,知道他选的哪家宾馆,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扶着沈南的腰往目的地走。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阮航又太高,行人都以为这是对感情好的小情侣,没有对他们的亲密动作而侧目过。
虽然只有一天时间了,但阮航还是抓紧这最后的时间来巩固知识,英语看看频率高的单词啊,数学看看历年考试试题啊,政治不要说一定在背肖四,临时啃的专业课也是放弃一般地只背大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