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的更久一点、不必思索什么时候他能让这段时间停留的更长远一些,一直以来,他总是专注着想着陈林如何在他身边留的更久一些,他总看着陈林从他身边离开,然后过几天天自己跟在后面,偷窥着他去见另一个人。有很久了,他没能就这么只是看着陈林,什么也不必想、什么也不必说,就只这么看着他,像很久以前做爱结束之后他轻轻亲吻他的时候猛然对上的视线那样,那目光里什么都不必有,既慵懒又缠绕,没有任何事、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心思。
他不忍心打破这时空,于是他伸出手举起茶杯,准备喝一口茶。但陈林也随之动了
陈林伸手按住他的手,然后又放开,按住他的大腿,跟他说:“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姜玄看着他,他突然感觉到一种解脱。他有种预感,可能终于到了最后的那个时刻。那个他期待了许久、肖想了许久、等待了许久、忍耐了许久终于到来的时刻。他想过无数次,关于这个场景,或许是在床上、或许是在餐厅、或许是在喷泉附近、或许是在厨房、或许是在电话里,但唯独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周围还微微有点隔壁电视的声音,面前只有两杯热茶和几瓶凉酒,他甚至,穿的衣服都不那么舒适。此时此刻他既感到错愕又感到一种放松,他想,终于到了。看看他会说什么吧。无论他说什么,姜玄想,无论喜欢我还是讨厌我,无论选择我还是推开我,我都听着。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是真的爱他,即使,即使在半小时前他还心中忐忑,不知道陈林去找谭季明做什么,但此刻他突然觉得无所谓了。这都是过程,过程对他而言终于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他终于要走到结果了,哪怕他曾经如此笃定、如此确信,他一定是那个结果,但此刻他才发现之前的感觉不过自欺欺人,他从未笃定,他并不知道陈林会选择谁,或许有第三种选择呢,谁知道呢,他想,之前那么在意过程、在意对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举动、每一次短信的震动、每一次电话的铃声、每一次深夜里的回吻、每一次清晨送他离开的挥手,都不过是因为不确定,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惧,他居然这么蠢,此刻才发现,他是这样的期待陈林的一句话,一句结果,陈林是他感情命运的判官,他的一句话就是他爱情的轴心,除了他之外再无别人、再无其他。
陈林看着姜玄轻轻点了点头,他才松开按住姜玄大腿的手。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捏紧了那个东西。然后他站起身,绕过茶几,走到姜玄面前,随即站定。
他迫使自己僵着声音,维持着平时那种自然的样子但显然失败了。他听到自己声音里不住颤抖的音调,他说:“我送你一样东西。”
他看着姜玄错愕地抬起头来看他,问他:“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陈林看着他瞪大眼睛的样子,忍不住弯下腰,轻轻在他额角印了一吻,然后牵起姜玄的手,蹲在他面前。陈林想,真的是和姜玄呆在一起太久了,甚至忍不住沾染了对方的习惯了。但他并不在意这个,他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拿出那个小小的盒子,上面缠着的绸带都被他压扁了,看起来有点丑。但他还是很小心的捧在手里。
他拉起姜玄的双手,摊平,然后把那个盒子郑重地、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心里。陈林捏着姜玄的双手,低下头,在他指尖轻轻吻了一下,低着头说:“你看看它。”
说完他抬起头,盯着姜玄的双眼,轻轻把绸带扯开,掀开了盖子
那是一把钥匙,带着新打磨出来的光泽和尖锐的棱角。静静躺在那个盒子里。
陈林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对姜玄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对吧?”
姜玄当然知道。他进过陈林家许多次,看着他无数次掏出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打开自己出租房的门,开门之后,是陈林家深蓝色的脚垫,总是很干净,旁边会立着一个鞋柜,鞋柜最上方摆着一个玻璃碗,然后陈林会把那把钥匙松开,让它回到钥匙圈挂着的那些中,然后一起被扔进玻璃碗里,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
姜玄见过很多次这把钥匙,看起来像这个城市无数房门上配备的那把一样,没有任何奇特之处。但是姜玄就是知道是那把钥匙,是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得到的那把钥匙。
姜玄手上捧着那个盒子,那盒子很轻很轻,但是此刻坠在他手心里,他只觉得很重很重。他忍不住心中酸涩、脑中突突直响,他抬起头来,看到陈林正温柔的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