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的父母挫伤了心,跌入地狱,前后反差之大,细想起来还是觉得感慨。
他思绪混乱,神智模糊,竟然慢慢睡着了。
睁开双眼,喻遥突然清醒了,从沙发上坐起来。地面盘旋着冷气,手臂冰凉,墙壁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厨房传来了哗啦呼啦的水声。伸脚去穿拖鞋,才发现身上多了块毛毯。他拿着毯子走向厨房,高挑的身影在里面转动,听到他的动静,转过身来,手里端着透明的玻璃杯。
喻遥定定地看着贺晋平。
他脸色苍白,发丝略为凌乱,深沉的眉宇间充斥着浓烈的疲倦。他抬了下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低声道:“我用了冰箱的蜂蜜。”
喻遥点头:“你随意。”
“谢谢。”应了句,转身端起热水瓶往杯子里倒水,热气袅袅而起,他突然往后退了一下,“啪!”地把杯子飞速拍在柜子上,缩回手指在唇边吹气。
喻遥放下毯子走进去:“烫到了?”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贺晋平嗯了一声,修长手指放在凉水下冲,水珠轻溅,肌肤显出很温暖的颜色。
喻遥把杯子里的热水和蜂蜜都倒了出去,重新舀了两勺,轻声道:“不用热水兑,温水最好。”从橱柜里取了两个杯子凉水,鼻子里的酒味挥之不去,问他:“是不是头痛?”
贺晋平靠在门边,目光专注地看他的动作:“我酒量不好。”
喻遥“哎”了声。
厨房里空间较为狭小,水流的潺潺声响着,热气直扑。喻遥声音带了点笑意:“你妈是做什么的?”
“嗯?”声音迟疑了一下,“公务员。”
“当官的啊?”
“……”好一会儿,才嗯了声。
难怪,就是官威,派头大。
“哦,上次你跟我说她是党员,原来是这意思。”
贺晋平很低地笑了下:“你还挺勇敢,在我们那儿,敢跟我妈这么说话的没几个像你这种体制内的。”
喻遥回头看他:“是吗?还是个大官?”
他又不说话了,唯用指尖轻轻按摩眉心。
蜂蜜水递到他手里,喻遥看着他喝了几口,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些话突然就说了出来,其实本来不必这样,但就是想对他好:“吃饭了吗?”
贺晋平端着杯子盯着他,吹了口气,然后轻轻摇头。
“我给你做点吧?想吃什么?”
贺晋平垂了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几下,抬起头来,眸子明亮润泽:“谢谢你,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