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吩咐人下去整治酒菜,听说来了客人,宝钗等都回避了,薛姨妈出来见客。
一见李长吉生的的相貌堂堂,眉目晴朗,目光清明,身材挺拔,举止斯文她就先喜欢上三分,又听薛蟠说为人极好,当日宝钗入宫还赖他帮了些小忙,又听说他身世孤苦,父母双亡,虽和皇家沾着点亲,日子却过的颇为穷困,心中已然又增加了怜惜,当即命薛蟠好生招待,不可辜负了这位朋友。因年轻人吃饭喝酒,她也不便多陪,便回到内堂去了。
宝钗问,“母亲瞧着如何?”
薛姨妈点头,“我看他果真是长进了,那后生当真不错,瞧着就是个正派人,不是那等畏畏缩缩、风流纨绔之辈,听说还是皇亲国戚呢,只不知道为何日子却过的不大舒坦。”
宝钗笑道,“皇帝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不一定皇亲国戚都是大官儿,您看那府里和咱们家不就知道了吗,又哪里都是过的舒坦的。”
这话很对,两人也就是随口一说,薛姨妈见薛蟠长进,不光将家里整治的井井有条,外面也能立起来,将铺子拾的整整齐齐,宝钗之事也已经妥当,更兼交的朋友也上了档次,不再是以前的狐朋狗友,心中已经是满意至极,自思若是能再定一门好亲事,也就算的上余生无憾了。
这边薛蟠和李长吉一起喝酒吃饭,厨下早整治了一桌齐齐整整的好菜来,薛蟠以往虽爱吃酒,为防薛姨妈唠叨,也是很少在家请客,因此厨下知道这客不一般,且刚接管厨房没多久,便铆足了力气,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上来,两人吃饭谈天。
李长吉为人谨慎,更不爱喝酒,因此倒是薛蟠酒酣耳热之际将家底兜了个光,没多久,李长吉便将他底细知道的一清二楚。
“薛兄,我看此事不妥。”李长吉放下筷子,笑吟吟的道。
“什么?”薛蟠也放下了酒盏看着他,圆润的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这些日子他酒色财气涉猎的少,人也神了许多,往日这个神色看起来只是猥琐,今日竟意外的可亲。
李长吉用筷子敲了敲桌子,沉吟道,“你说要把所有涉事的伙计都告官,据我看,不妥。我看不如只惩戒几个为首的,剩下的便放他们一马。”
薛蟠原本是一时得意,且拿他当好兄弟,便将铺子里的事实说了,不想却招来反对,登时不解的放下酒杯,听他细细道来。
李长吉看着他的眼睛,慢吞吞的道,“我知道你心中不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参与的伙计里,有多少是拿大头,有多少是拿小头,这大头有多大,小头有多小。还有,你以往对铺子不上心,我想着定是张李二人独大,那么,这些参与进去的伙计有多少是被逼迫的呢?”
这番话有理有据,说的薛蟠低下头来。
李长吉再接再厉,“我想着,这些人当中,有自愿的也有不自愿的,有拿大头的也有拿小头的,若是都一概而论,未太严格了些,所谓恩威并施方是用人之道。”
见薛蟠又抬起头两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全然信任的模样。李长吉笑道,“更何况你想想,眼下就要过年了,若是真把这些人都辞退了,你找谁来干活儿。哪怕是朝廷对待官员,那也不是一棒子打死,犯了错误,那些贬谪的革除的,也有再起复的机会,你想想是为什么?”
薛蟠托腮望着他,连咀嚼也忘了,此时见他问自己,想了半天还是不得缘故,只好摇头道,“好兄弟,你告诉我吧。”
“这个缘故,说来也不难。”李长吉笑道,“你当铺里这些伙计,相比也都是自小培养的,若是都去了,这这些年的辛苦功夫也算是白了不止白了他的,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