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枫哭笑不得,实在不知道定王与自己的关系何时竟到了以性命相托的地步。
既来之则安之,苏慕枫见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干脆执壶为自己添了一杯酒,却把宇文晔手中的酒杯拿过来,换上了一杯清茶。
“王爷伤势未愈,不可饮酒。”
宇文晔不以为忤,甘之如饴的饮尽了苏慕枫倒的茶。
“都听慕枫的。”
这边闲适的对饮好久都不曾有过了,有那么一瞬间,苏慕枫甚至错以为自己还在定王府中。
“呀!王爷怎的在此?”
荀漠林携风带雨而来,打破了苏慕枫与宇文晔之间微妙的氛围。
“漠林你为何来此?”
看着衣衫尽湿,发梢滴水,万分狼狈的荀漠林,苏慕枫只当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才使得荀漠林这般急切的来寻他。
“我见你久出未归,担心那青竹寨的土匪对你不利,所以过来看看。早知道王爷在此,我便不用巴巴的赶过来了。”
“荀漠林,在你眼中我苏慕枫就如此不堪一击,弱得需要一个有伤在身的人来保护?”
荀漠林一怔,在他心中,定王就如同是定海神针,只要有定王在,他便安心,倒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
“呃……我见王爷久出未归,想来是寻你喝酒去了,喝酒怎么能少了我呢,这不,我就闻着酒香过来了。”
荀漠林改口倒是比翻书还快,苏慕枫本就是故意逗他的,也不介意他这心口不一的回应,况且关于萧洛尘,苏慕枫还有满腹的疑问希望从荀漠林那得到答案。
“青竹寨的首领我已经见过了,借道赤霞山一事也已经谈妥。”
“那土匪头子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慕枫,你没答应他什么非分的要求吧?”
苏慕枫给了荀漠林一记白眼,道:“你可听说过萧洛尘这个名字吗?”
“萧洛尘!?”
“没听过?按照他的说法,你应该认识他才对,况且他认得我们苏家的印鉴,与苏家是旧识是绝错不了的。”
“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呢。”
荀漠林神情肃然,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
“萧洛尘是萧丞相最小的儿子,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十四岁便代表襄平在文渊集会上大放异,扬名列国,放眼京都,能与之一较高下的,唯有慕松大哥而已,他们俩个堪称当时太学里的双璧,所有人都认定,他们的前途不可限量。虽说世人都爱将他们做比较,但是他俩却很要好,几乎形影不离。”
“那萧家为何突然间销声匿迹了?那样一个天才般的少年从此无人提及?”
“后来萧家谋反,满门抄斩,萧洛尘当时不在京都因而没有立即被捕,但最终从潞州传回消息,萧洛尘还是被官府找到,就地正法。从此无人再敢谈论萧家,也无人再提起萧洛尘,都只当他是英年早逝了,却没想到他在这边陲之地落草为寇了。”
荀漠林说的清楚,苏慕枫也听得很明白,但是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谋反诚然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但是苏慕枫却不自觉的愿意选择相信萧洛尘,相信是朝廷负了萧家。
萧家被满门抄斩时,荀漠林不过十岁,说得清明面上的事,却不知道暗中的险恶斗争。宇文晔在一旁听着,萧家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萧家被满门抄斩时他正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得胜回朝,只知道萧家倒了。按理说倒了一个权臣,杀了一伙逆贼,皇帝应该高兴才是,但是宇文晔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德帝忧心忡忡,夜不能寐。
雨势渐小,苏慕枫的好奇心却是被荀漠林的一番话撩拨的更加的强,既然当年的事已无人敢提,外人也未必知道个中详情,那么苏慕枫所能接触到的最清楚真相且愿意细细讲给他知道的便只剩下大哥苏慕松一人了。
如果说先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荀漠林的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