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鸿沉默了一会儿,仰头长出一口气,道出了陈年旧事:“大皇子诡谲,先帝甚是不喜大皇子过重的疑心,因此多加疏远,更加属意于赵贵妃娘娘所出三皇子陵王殿下,朝中大臣也多是三皇子党。眼见三皇子立储在望,大皇子着手打压三皇子党势力。”
“丰羽营,纪霖。”周永怀想到,侯鸿之前,是有一个安远将军叫纪霖,战功赫赫,功高震主,意图谋反,被父皇处置了。
“正是,那时的我,满腔赤城,只想跟着纪将军,保家卫国,挥撒热血。却不想将军一生忠义,却为党争所害,被大皇子党陷害,被先皇治罪。我不服啊,我要为纪将军报仇,我要杀了大皇子!”
“你要杀的,当真只有衫王殿下?”董明真面露异色,喃喃自语道:“可是灵王陵王殿下明明说……”
“董大人说什么?”周永怀没听清董明真后面的话,挑了眉再次问道。
董明真皱着眉思索,然后郑重其事地向周永怀作了一揖。
“皇上,当年老臣地小儿只有五岁,有一日却遍寻不到,找到晚上毫无音讯,老臣却被赵贵妃连夜传召入宫。贵妃宣称,有刺客刺杀三皇子殿下,但是却错手杀了恰巧逗留宫中的衫王殿下,然后以老臣小儿的性命逼迫老臣替贵妃除去,娴妃娘娘。”董明真说到最后,声音中带了些颤抖,畏畏缩缩地看了看周永怀的脸色。
“董大人胆子真大,为了小儿,胆敢谋害先皇宠妃!”司徒礼贤呵斥道,他这几年思考甚多,却怎么也没料到董明真敢谋害娴妃。
“皇上明鉴!”董明真跪倒在地,“有此一事,老臣不敢自称忠心耿耿,但是老臣也没有愚蠢到为了小儿去谋害娴妃娘娘啊!”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我母妃的死究竟与谁有关系?”周永怀冷冷地看着伏在地上的董明真。
“老臣当年被贵妃威胁,只得出了个主意,当时先皇不在宫中,我告诉贵妃娘娘,待皇上回宫,可将此事告知皇上,由皇上定夺。衫王已死,除了三皇子便到了……到了皇上您了,所以……”
“所以我母妃有谋害赵贵妃和三皇子之嫌?”周永怀替不敢继续往下说的董明真把话说完,眼神中有了寒意。
“老臣知道,皇上对娴妃娘娘爱护有加,定然会细查此案细节,到时断然不会使娴妃娘娘平白蒙受冤屈!”
“如此,照董大人的意思,是赵贵妃不听大人的话,趁皇上不在宫中,派人拘了娴妃娘娘,娘娘受尽折辱,所以才饮恨而去。”司徒礼贤这下明白了事情缘由,便将猜测的真相说了出来。
“正是,老臣是万万想不到,赵贵妃会如此行事,所以娴妃娘娘被拘的当日就立遣人去请皇上回宫,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老臣,请皇上治罪!”董明真一直跪在地上,还用额头狠磕了几下。
“……罢了,”周永怀站起身来,走出牢房,“罪人已死绝,朕有气也无处发泄,董大人年事已高,即日起,领了黄金前两,便辞官回乡去吧。”
“老臣,领旨谢恩。”
冲司徒礼贤使了个眼色,司徒礼贤就将董明真扶了起来。
“至于你侯鸿,朕不要你死,朕要你永囚水牢,老死病死,日日反省自己的过错。”周永怀丢下这句话,就带着清和、李飞霜和司徒礼贤离开了。
第二天,太傅董明真辞去官职告老还乡,两道圣旨同时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