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清烟的眸中尽是不耐与烦闷,清烟温柔的笑着冲清淼摇摇头。
季景江这边,带着阮渊、奎琅和清鸢将京城中所有云季山庄的商铺十一间都走了一遍,仔细查账,把大部分闲钱共计一万两银票都集中起来,交由阮渊保管。
入夜后,季景江潜入刑部大牢找到黄少杰,与他说了明日的计划,并交于他一个形状独特的小药瓶。心灰意冷的黄少杰听清季景江的来意,瞬时振作了神。
奎琅在房中整理随身携带的各类□□,默默在心中预想明日可能发生的状况。桌子一旁摆着两盘致的点心,奎琅一边查看□□一边洗了不停的吃着,换了旁人,怕是此时就被自己毒死了,只是奎琅从小生在西域皇宫中,被迫试毒,浸毒却奇迹般活了下来,现下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躯,所以并无大碍。
阮渊在房中看书,只是目光长久的停留在同一页上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担忧。现下突厥王还住在京中,又来了一支图谋不轨的突厥商队,也不知究竟是突厥内部的矛盾还是意欲冲宫里不利。总之不管怎样,都必与那锦溪公主周梦沅的和亲事宜脱不了干系,希望明天不会出什么乱子才好。而且……阮渊下意识看向床脚的包裹,一万两,去买清烟和清淼的除夜……啊,想想都觉得头大。想他阮渊,一介读书人,可从来没进过那烟花之地。阮渊陷入慌乱中。
此时,清鸢正在房中被今日查的账搅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阮先生要她今夜把所有账本看一遍,这不是明摆着不让人睡觉嘛?清鸢一边忿忿不平地想着一边认真翻看着账本。
第三日一早,季景江纵了奎琅与清鸢出去玩耍,与阮渊着手准备晚上的醉月楼之旅。
阮渊被迫换上一袭水红色的长衫,又以一根玉笄将一些头发挽起,留了一半自然垂落在肩上,再持一柄季景江的以玳瑁为骨制成的折扇,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纨绔子弟,也符合他一掷千金的身份。
季景江则着一身黑衣,将头发高高束起,负手而立在窗前。
“啊景,怎么了?”
季景江没有回头,而是看着我黑云密布的天空,“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当晚,醉月楼新花魁挂头牌,想要一亲芳泽的京城公子哥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其中不乏达官贵人,甚至有一行西域人的出现,季景江认出为首的就是突厥可汗阿史那思摩。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醉月楼正中的戏台上开始有花瓣飘下,清烟和清淼两人身着红色华服,从戏台对面的三楼,踩着红色绸缎轻盈地飞至舞台上,一人竖抱一伏羲氏,向台下众人行礼后,就坐下开始抚琴。
一曲《高山流水》,跌宕起伏,连绵不绝,正可谓“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一曲终了,余味隽永。
两位绝世美人的出现就已引得众人惊叹,如今听到如此悠扬的琴声,更是令众人沉浸之中。
良久,终是有人开始喊价,没过多久就已是上千两。
此时季景江淡淡地说了一句,“三千两”。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季景江。
“三千五百两。”说话的一个突厥装扮的男人。
季景江瞥了一眼二楼的雅间,轻拍一脸傻笑还自认为风流倜傥的阮渊的肩膀,然后趁阮渊喊出四千两时,接着众人的骚动,悄然离开了醉月楼。
季景江离开醉月楼后,从怀中扯出一块黑布,蒙住了半张脸,然后与早已等在巷口的奎琅汇合,起身前往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