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顿时令对他寄予厚望的向莺和尹环大为失望,武英嗤笑道:“竟是化外之地的辽人。看来徐兄一定是武艺不俗了,想辽东兵荒马乱,没点自保之力只能任人鱼肉。”
青年笑道:“如今不同往日,各族臣服,辽东还是很安全的。”
“有机会再和徐兄请教。”兴致缺缺的武英转而对伍云问道:“大哥快讲讲金陵见闻,对了见没见到圣上?”
“圣上哪里是我辈能见的?”伍云笑着摇头,自得的道:“倒是拜见了礼部侍郎等多位大臣。见识了闻名已久的秦淮河和贡院乌衣巷,总之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当下一干年轻人津津有味的听伍云讲诉京城见闻,尹环问道:“现今金陵谁人的名气最大?”
伍云说道:“自然是靖难功臣徐灏徐大人,二十几岁即辅佐圣上登基为帝,可谓是功勋第一人,年纪轻轻便已经名满天下。想我等在这琉球也算一时俊彦,可比起人家来真是差得远了。”
尹环似乎对青年很有好感,因他穿的是文士衫,笑问道:“你也姓徐,考没考中秀才?”
青年说道:“考中过童生。”
尹环笑道:“那也不简单了。能在辽东考上童生,可见是有才之人。”
武英冷哼道:“区区童生而已。李钰来年还是监生呢,我要求求世子,一定也能被举荐去国子监,那可相当于举人了。”
尹环没理睬大言不惭的武英,笑吟吟的瞅着青年的俊逸面容,不知在想些什么。伍云皱眉问道:“既然徐兄是读书人,为何要不远万里来到琉球?哦,近日来了朝廷舰队,你定是随着出来增长见闻的?”
“不错。”青年说道:“静极思动,就跟着来了。”
向莺对着一直拎着扇子笑而不语的李钰说道:“别闷葫芦似的,你也说说旅途见闻。”
李钰文质彬彬的说道:“此去京师获益良多,一时哪里说得清楚?今日天气晴朗,何不照着现在的光景对诗呢?”
武英赶紧说道:“我虽不能吟诗,却能命题,就以这里的景色联句好了。”
向莺问道:“七言还是五言?”
尹环径自道:“我正好有五言起句,便五言吧。”当下一群年轻人你一句我一句,坐在书房里吟诗作对,青年则注视着远处默默想着心事,没有加入其中。
武英有意试探,要青年接下一句,青年摇头道:“才疏学浅,做不出来。”
“原来也不过尔尔。”武英神色挪揄,对着大感失望的尹环笑道:“什么读书人,连个最简单的联句都不行。”
尹环失望的道:“你这人也太自谦了吧,朋友间联句而已,何必藏着掖着呢。”
李钰站起身来,不高兴的道:“冒充士林中人,某不屑和此种人同坐一室。”
伍云有些怀疑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商贾之流却穿着丝绸已是逾礼了,按律应该治罪。”
向莺忙说道:“他是父亲请来的贵客,算了算了,咱们去别处吟诗好了。”
正在这时候,毛杰和向家家主向南山匆匆走来,几位年轻人赶紧站了起来,伍云当先恭敬的道:“见过毛主事。”
“嗯。”大步走来的毛杰随意点头,停下脚步朝着青年一丝不苟的深施一礼,神色十分尊敬的轻声道:“下官见过公子。”
“啊!”向莺和尹环立时惊讶万分,还没等回过神来,向南山沉声道:“你们都出去,今后没有公子同意,谁都不许进书房打搅。”
伍云心中震惊,一边走一边暗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连堂堂户部主事见了他都规规矩矩,要知道今次毛大人乃是代表着圣上的钦差,怎么就一副老鼠见了猫一样?
不提这些年轻人议论纷纷的猜测青年身份,人人好奇。书房里,毛杰说道:“禀报公子,今次下官奉旨前来册封已故山南王从弟为王,公子是否要见一见?下官这就命人准备公爵仪仗,请山南王前来拜见。”
“不必了。”徐灏冷冷的道:“你礼部听风就是雨,不经查实就听信一家之言,可知汪应祖乃是篡位之臣?”
毛杰小心翼翼的道:“此乃琉球国的内事,汪应祖既然遣使朝贡,对我大明恭顺,按照惯例可以封王。”
徐灏冷笑道:“没那么容易,先帝曾亲自劝慰琉球三王和平共处,这才几年?中山王世子竟敢勾结汪应祖一起攻打南山王,逼迫南山王远遁朝鲜,包藏祸心篡夺王位,隐瞒真相还敢进京请求册封,真乃颠倒黑白的小人也,我大明身为宗主国焉能坐视而不管?往后又怎能取信于天下?”
向南山心里打鼓,不知这位神秘的公子要做什么?而毛杰也愕然道:“那公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