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念着这两个令人惊悚的词汇,一张孤傲的秀丽面孔又一次出现在老人的脑海里,那个口口声声说救了自己一命,又大肆预言未来,却最终惨死在自己眼前的女孩子。
唉!老人一声长叹,当年这位令人匪夷所思的聪慧女子,投靠自己就为了处心积虑的想要接近燕王,她的理想不难看出,一个没有城府的少女啊!竟然妄想辅佐朱棣称帝,进而凤仪天下。
可是明明掌握未来的她,却偏偏不知燕王妃乃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令人哭笑不得,而自己又怎么可能把一个妖孽亲手送到女儿身边去?
皇帝真的会把所有功臣全都杀戮殆尽?难道就不知这是在自毁长城?十年闭门不出的自己能否躲过一劫?整个徐家能否保住性命?
这一刻,老人心乱如麻,甚至后悔不该杀了女孩子,那个曾经天下无敌的徐大元帅,早已经不住岁月的侵袭,已然老去。
徐家别院,白色的墙青色的瓦,柔和的月光之下,徐灏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假寐,红叶的小脚一勾一翘,椅子随之轻轻前后摆动。
绿竹正在描述整个打斗经过,在小丫头的有意渲染下,徐灏俨然成了吕布再世。
听故事的姑娘们斯斯文文的端坐着,人人一派大家风范,因为朱高炽正坐在大姐徐青莲身边,笑得合不拢嘴,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朱高煦,此刻也无意去抢“好兄弟”的风采。
等绿竹说完,朱高炽亲自给‘青梅竹马’倒了一杯酒,说道:“景钦推举我为帅,真真使我骑虎难下,统兵一大忌就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而对方常年和世家子弟一起练兵,如臂指使,唉!真是令人挠头。”
朱高煦不以为然的撇嘴道:“又不是真的打仗,管他虚张声势的摆出什么阵势,咱们直冲上去就是了。”
“不妥。逞匹夫之勇绝不是人家的对手。”朱高炽不赞同的摇摇头,看了眼装潇洒的徐灏,笑骂道:“明明是灏兄弟惹出来的事,他到悠闲自在?给我起来,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说这架该怎么打?”
徐灏缓缓睁开眼,很干脆的道:“问我也是白问,人家是兵法大家,我连兵书都没看完一本。”
“你还不如我。”朱高煦顿时哈哈大笑。
朱高炽笑吟吟的道:“无妨,就像高煦说的那样,既然不是真的两军对战,何妨用些战场之外的妙计?哪怕是市井间打架时的惯用伎俩,还是闺房之内的小手段。干脆咱们今晚就来了博采众长,所有人皆可随意建言。”
女孩们一听就来了兴致,笑嘻嘻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很快就笑作一团。
红叶抢先举手说道:“我先说,咱们作为地主,自然要先占据有利地势,如此以逸待劳居高临下。还有天气炎热,干脆阻断河道不给他们水喝,不等开打就直接认输喽。”
朱高炽和徐灏同时眼睛一亮,心有灵犀的点头微笑,朱高炽含笑拍手:“红叶真乃女中诸葛也。”
绿竹不甘示弱,苦思片刻后也说道:“在教场上挖好多的大坑,敌人一冲过来就呼啦啦的都掉进去,怎么样?”
“妙计。”朱高炽一样赞赏她的发言,给与鼓励。
如此女孩们渐渐大胆起来,你一言我一嘴的说个不停。一直沉默不语的徐翠柳忽然娇声道:“要不使出美人计,让那些臭男人未战先内杠起来,如此不战自溃。”
朱高炽抚掌大笑道:“更妙!”
徐青莲嫣然一笑,缓缓说道:“打仗的事奴家不懂,不过对方既然会摆出堂堂正正的战阵,那我想不如以奇克之。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把李家郎君的用兵为人打探清楚,明面上把主帅之位让大堂哥担当,以迷惑对手,暗地里则是王爷来运筹帷幄,说得不好还请两位王爷莫要见笑。”
“青莲此言,令小王衷心佩服。”朱高炽顿时大为动容,凝视着不好意思低下头去的青莲,朗声道:“就依卿之所言,不过运筹帷幄的非是小王,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