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卿咔嚓拧断了铁棍。
小纸片慢慢地缩起脑袋,不敢说话了。
关卿规划好了花圃的位置,剩下的便交给舒明去办了。舒明乍然听到他交代下来的事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两遍才确定他们耐心极差的观主真得打算侍花弄草。
“那观主打算种些什么花,我好买花籽。”
他这一问倒是把关卿问住了,种花嘛只是他今天早上起床时的临时起意,和萧七在一起后他似乎变得格外冲动,新想法也总是不受控制地一个个往外冒。但是这种感觉还不算坏,关卿并不打算遏制,他用绸帕仔细地擦了擦手指,漫不经心地说:“种些好养活的吧。”
新手上路,他不打算挑战太高的难度。
舒明一寻思,了然道:“行嘞,我知道了!这节气我看栽点菊花好了,风雅又素淡,又容易成活。”
关卿起初没在意,后来菊花两个字钻进耳朵里,他敏感的神经被重重挑动了一下,俊美如画的面容刷地拉成三尺长,丢下锄头一言不发地就走了。
正自言自语琢磨去哪买上好花籽的舒明一抬头,只看见自家观主一个气哼哼的背影,顿时摸不着头脑,喃喃道:“观主这是咋了,又生气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关卿按照从前的习惯,去了他的专人工房。
小纸片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好奇,关卿刚点上灯,它就吧唧从他肩头跳了下来,迈开两条小短腿欢腾地奔跑在各式各样的零件里。
关卿瞥了他一眼,将它从边缘锋利的齿轮间揪了出来,丢到一旁黑喵平时打盹的软窝里,厉声呵斥道:“别添乱。”
小纸片被他吼得耸眉搭眼,揪着猫窝里的毛毛小声道:“粑粑,我想玩~”
关卿揉揉眉头,从一堆杂物里翻捡了一番,找出几根银色签条,又捡了两个螺丝,随意镶嵌了几下便丢给了小纸片。
小纸片睁大眼睛,哇的一声抱住小风车,鼓起腮使劲“呼呼”直吹:“小轰车,小轰车,转转!”
关卿实在看这傻儿子看不下去了,冷着脸道:“不用吹,它也会转。”
小纸片:“……”
暂时打发了自己的傻儿子,关卿在手工台边坐下,从前他在这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丝毫不觉得枯燥,现在坐在这里关卿竟然有种茫然的烦闷。他看小纸片爱不释手地抱着他的小风车捣鼓,于是百无聊赖地又捡了几根金丝银片,给它做了个指头大小的小兔子。
小纸片又是一声惊呼:“哇!小兔几!小兔几!”它拖着小风车小跑过去,推了推小兔子,“小兔几动一动!咦?”它歪着头看关卿,“粑粑,小兔几不动……”
关卿望着栩栩如生的金属兔,托腮懒洋洋道:“不动就不动吧。”
小纸片立即发出声似真还假的呜咽:“呜呜呜。”
关卿冷眼看着它。
小纸片哭得更大声了:“那,那我让另外一个粑粑给我买能动的小兔几……”
关卿根本不吃它这一套,径自走向对面的落地镜:“你让他买去。”
自从他们从镜中出来,尺八的这面本体镜就再没有任何动静,关卿抚摸着它身上斑驳的裂痕,淡淡道:“这么长时间,你和他也该赌够气了吧。你不回来,秦鉴那小子有事没事就烦我,我忍不了几次了。”
遍布裂痕的镜面依旧冰冷而平静。
关卿拧起眉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