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黄鹂鸟叫得很欢快,这里和山下像是两个世界,绵延数月的大旱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里,更别说那种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每天夜晚,关卿伴随着草木的清香入睡,次日则在鸟鸣蛙声里醒来。
可能因为听觉太敏感了,啾啾的鸟鸣没有让他感到任何愉悦的心情,只有无处发泄的暴躁。
他隐约觉得这种暴躁生得莫名其妙,可是自己完全控制不了,忍无可忍之下,他随手抓起一个沙包朝着鸟叫的方向狠狠掷了过去:“吵死了!”
“哎哟!”
砸没砸到鸟关卿不知道,但是凭着这一声他知道,肯定砸着人了,还是砸着个熟人。
熟人咝咝吸着冷气,揉着手腕逛进关卿的小竹屋:“哟呵,小瞎子脾气挺大哈。小爷的脑袋都被你砸了个洞,你瞧着怎么个赔法吧?”
关卿冷笑两声,咚得一声躺倒,翻过身不理他。
那人坐过来,推了推他肩膀纳闷道:“我上次来看你,你是不是也躺着的?上上次,好像也是。我说你是瞎了,又不是瘫了,成天和床缠绵悱恻算个什么事?”
“滚!”
那人惊了:“厉害了啊你!江湖上还没几个人敢让七爷我滚的。”他蛮横地一把将关卿扯了起来,关卿死命挣扎,奈何撼动不了他那双铁钳似的巴掌分毫,刚扯了起来,男人又惊了,“等等,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是不是说话了?”
他凑得极尽,几乎和关卿鼻尖贴着鼻尖了。
关卿虽然看不见彼此的情形,但是从迎面拂来的滚热呼吸清楚地感知到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想也没想一巴掌扇了过去,面红耳赤骂道:“滚蛋!”
抬起巴掌的时候关卿就愣住了,不对啊,真要是萧大七,他扇他干嘛?不应该是喜极而泣,送上几个么么哒吗?!
“你一来就欺负他。”
年轻道人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男人的到来,唉声叹气地过来解救关卿:“这孩子心情不好,你别总是逗他。”
“正因为心情不好,才逗他玩呢。”男人大大咧咧地将关卿一把甩上肩,“我带他出去兜兜风,成天闷在屋子里能闷出个好心情就见鬼了。”
“你……”年轻道人欲言又止,无奈地挥挥手,“罢了,去吧。别跑太远了,山里有老虎,快过冬了得出来囤粮了。”
男人和没听见似的,扛着关卿一溜烟地没了踪影。
瘦巴巴的关卿在他肩上简直像个小鸡仔,男人一口气不带喘地带他爬上处山崖,崖边有个小瀑布,飞瀑三十尺,气势浩大。
他将关卿搁在了地上,刚一搁地上就被他吓到了:“小瞎子,别吧,都被我气哭了?”
关卿狼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恶狠狠地说:“我是被你颠哭的!”
男人哈哈大笑,在他颈上狠狠揉了一把:“来来来,小瞎子,和你哥我说说,为什么不开心?你师父把你从坟堆里救了出来,现在吃好喝好,没人再折磨你,这日子美得外头多少人眼馋哪。”
关卿使劲擦了擦脸,闷闷地说:“他不是我师父?”
“咦,他还没你做徒弟吗?”男人惊奇地说,“他不是一直念叨着想个徒弟养老吗?”
关卿顿了顿:“你们……很熟吗?”
“一般吧,上次这道士被伙土匪打劫了,我碰巧路过就顺手救了他。”他从腰间的袋子里搓了一把烟草,揉成细细的丝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