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还想不想唱歌了?”
烟灰簌簌落在波西米亚风格的地毯上,女人无动于衷地说:“唱不唱都是这么一回事了,你以为小产这件事后我还能出现在大众眼前好好唱歌?”她冷冷地讥笑了一声,“你丢得起这个人,我丢不起。”
小产这件事似乎让男人有些愧疚或者还有些心虚,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开口:“你的年纪也到了,和你同龄的歌星大部分都退了,不唱就不唱了,该赚的钱也赚够了。”
“别人是到了年纪,主动退圈,我算什么?”女人点了点烟灰,“小三上位,意外怀孕又流产,被迫隐退?哦,我说错了,你和你老婆还没离婚,我离上位还远着呢。”
男人踩着地的鞋尖不耐烦地抖动起来,他的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我和你说了,让你耐心点。你看现在金睿快从国外读书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就和他妈谈离婚的事。”男人忽然笑了起来,语气愈发的温柔,“你看,你等金睿不也等了这么长时间吗?”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住了,只剩下一半的细烟掉在地毯上,女人的声音虽然竭力保持冷静,但仍然让关卿他们听见了一丝颤抖:“你什么意思?老金,孩子是你让我落的,现在你又后悔了,怪我头上,我不说什么了。怎么着,烦了我,想找理由分了?分了好啊,我巴不得。”女人冷冷地笑了,“但是这么拙劣的理由就犯不上了吧。”
男人站了起来,做工致的皮鞋无声踩过地毯,走到女人那里。
在罗影拼命劝阻的眼神下,关卿朝他比了个“嘘”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攀着桌沿探出个脑袋。
外头像是大雨将临,乌压压的一片,没有开灯的室内昏暗异常。
关卿眯起眼,看着几步开完的那对男女。
男人鬓角微白,支手撑在女人上方,捏起她姣好的面容微微笑着;“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清楚。何岚,当初是我看中了你没错。但是你自己也顺水推舟愿意了,你看你这些年我待你也不薄,好的资源优先给你。你说想唱歌就唱歌,想出专辑就出专辑。可有一点,我曾经和你说的很清楚,我不喜欢身边的人不干不净。你看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手都伸到我儿子身上了,未也太贪心了。”
女人雪白的小腿开始颤抖,颤抖地越来越厉害,她还想挣扎着分辨:“老金你他妈别给我胡说!我和你儿子见都没见过,我跟了你也有七八年了,陪你睡给你堕/胎,你摸摸你的良心,我这辈子算是赔在你身上了!”
“要不要我把你们的床照甩你脸上,你才不嘴硬?”男人俯下去的身子越来越低,手从女人下颌滑到她的颈子上,“我还是比较喜欢从前的你,安静乖巧,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女人的眼睛像是要挤出眼眶,喉咙里咕叽咕叽地挤不出半个字。她剧烈地蹬着双腿,地毯被她踢得高高累起,可是男女体力的悬殊让她的所有挣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最后,办公室里归于宁静。
男人面对着女人的尸体安静地站了一会,他转身走向挂满了各类古兵器艺术品的墙,端详了一番,从上面拿起一把阔面巨斧。
一下,又一下,血液飞溅三尺,将地毯染成了高跟鞋一样的色。
女人的脚踝,小腿,手腕,胳膊,胡乱地散落一地。
罗影死死捂住嘴,可是克制不住喉咙里的干呕。
关卿离他远了点,给他比了个口型:憋着。
罗影无声飙泪,拼命扼住自己的喉咙。
关卿有点害怕他激动之下先把自己给掐死了……
男人砍了不知多久,终于停止了自己疯狂的举动。
他扔掉斧子,从口袋里抽出方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去指间的鲜血。
有人忽然推开旁边休息室的门,怔怔地站在门口。
关卿这回看清了他的脸,竟然是前不久才见面的金总。
他对着一地残骸沉默很久,低低喊了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