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孙不露痕迹地警告了他们一眼,问秦鉴:“这又是谁?”
“是观主唯一的‘徒弟’,从小在观主身边长大,小名叫尺八。”从刚才到现在秦鉴表现得都像一个局外人,顶多给老孙他们担当一个旁白的角色,直到少年的出现,终于让他的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尺八,报假警浪警力资源是要受到治安行政处罚的,知道吗?”
尺八定定地看向秦鉴,看得秦鉴眉头越皱越深,才移开目光淡淡地说:“我没有报假警,观主是被人谋杀而死的。”
关卿发现少年的眼睛很大,尤其是一双黑不见光的瞳仁,将眼白挤得所剩无几,充满着一种无机质的冰冷。光是短短一瞬间的对视,看得他后颈嗖嗖地直冒凉气。
“尺八!观主已经不在了!没人给你撑腰了!”女人忍无可忍地发飙了,“定坤观继续留你是仁至义尽,你不报恩也别在这个关头忘恩负义,搅浑水行不行?!”她的胸脯剧烈起伏,哭红的眼睛里渗着点点泪花,几近哀求地说,“他的遗体都不见了,我们就不能先找到他的遗体让他入土为安吗?”
“不能。”尺八执拗地拒绝了,“就算找回观主的遗体,他死因不明也无法瞑目。何况,”他平板到麻木的脸色露出一丝难过的神情,“是观主自己说他是被害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现场一时寂静得渗人。
老孙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愠色,显然这一趟极大可能跑了个空,被人当猴耍了。
庞龙则啧了一声,和关卿小声逼逼:“我看这事不能善了,待会得躲着点老孙,别给他当枪筒出气。”
他一看关卿竟然在认真思考,顿时懵逼:“不是吧,兄弟,你还把那熊孩子的话当真了?人都挂了,兄弟。”
“你别老兄弟兄弟的叫,好不好?”被打扰了思绪的关卿不满地看他,“叫得和社会分子似的,我们是警/察,人民卫士!”
一口一个兄弟的,差点让他条件反射,脱口而出:“是兄弟就要来玩xx蓝月,开局一把刀,装备全靠捡……”
庞龙沉思了下,从善如流地改口:“那,亲,这样可以嘛亲?满意的话,给个好评哦亲。”
“……”关卿想问,亲,你这么皮咱们局长知道吗,亲?
“兄弟,说真的,我们在这是多余的。”庞龙皮不动了,“遗体失踪了,是自然死亡还是被人谋杀全靠着小子一张嘴。啧啧,乱,太乱了。”
“尺八,观主是怎么和你说的,”秦鉴冷静得让人不得不另眼相看,在众人看来的胡言乱语他竟然有当真的意思,“如果他是被人害死的,又是谁害死的他?”
尺八还没开口,一直作壁上观的老孙不得不介入这场荒谬的纷争里:“尺八是吧,你过来。你保证你没撒谎,是吗?”
尺八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
“行,小关,来,先给他做个简单的笔录。”老孙把关卿指过去,转身环视秦鉴他们,“至于其他人,死者的亲属都在这了吗?”他看向强行克制情绪的女人,“对了,说到现在,你是死者什么人?”
“谢仪。”女人冷冷地看了一眼尺八,嗓音沙哑得像擦过玻璃的磨砂纸,“我们观主没有亲人在世,至于我们,”她将帽上的黑纱向下压了压,“我们都是他的手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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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八的笔录做得很简单,因为不论关卿翻来覆去怎么盘问,他都只有一句话“观主是被人害死的”。
至于什么人害的人,如何害的,清秀瘦弱的少年始终保持沉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直直地注视着关卿。
老孙和庞龙在那边一一询问和死者相关的人员,看那架势,一时半会问不出个所以然。
他突然发现奇怪的一点,站在丧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