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凯撑着脑袋,手放在陶源肩上,“要和我耍朋友啊?”
陶源愣了一会儿,然后点头,“也不是不可以耍”
苏凯笑,突然凑近陶源,“那你说,怎么耍?”
陶源盯着苏凯好看、弯弯的眼睛,突然嬉笑一声,“耍赖的耍”
“哈哈哈哈哈”苏凯被逗笑了,回手,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困倦的瞅着陶源看,陶源的脸庞无论哪个角度打量,都是十分青涩干净,大概眼睛很大,总是透着一股孩子气。
“苏凯,你醉了是不是?”
苏凯点头,迷迷糊糊的,“应该是”
“那我跟你说件事”
“恩”
“苏凯”陶源看着苏凯慢慢闭上的眼睛,凑近,像自言自语的,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苏凯醉了,睡着了,陶源就楞生生的盯着睡着的苏凯,苏凯最近太累,身体有些消瘦,肉肉的脸都有些棱角分明了。
陶源盯了很久,久到他意识到刚才那句话他并没底气的时候,他起身,扶着苏凯进了休息室。
人总会在巨大的期待后,迎来巨大的失望。
陶源结束军训,在新闻系上课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和苏凯见面的次数可以用手指头数出来。
这让陶源没有来到北京这座城市的真实感。
有很多次,他去找苏凯,都能看见苏凯低着头,和新雇的助理埋头苦干,连杯水都没有时间给他倒,他就坐在工作室的客厅里,玩着手机,偶尔看一眼里面,等到休息吃饭的时候,才能勉强说上几句话。
如果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要么把这个人燃烧至死,要么把这个人冰冻永存。
这是一篇极其偏激的文章里的爱情。
陶源在图书室第一次读到的时候,非常恐惧的感到了共鸣,那一刻,他抬起头,看着图书馆窗外的梧桐树,异常绝望。
初恋,根本就是一场折磨痛苦的地狱。
十八岁的陶源在笔记本里,如此写道。
江风来找陶源,是在北京开始步入冬季的时候,江风穿着一身很是单薄的衣服,开着一辆有些旧的吉普车,出现在陶源眼前。
“嘿,跟我去个地方”
江风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去哪儿?”
“上车”
798,出名到有些烂尾的地方了,江风拉着陶源的手,进了一个展厅,还未开放的画展,门口请勿打扰的挂牌江风仿若没看见,这个展厅不大,灯光却很优雅,进去了,江风站在陶源面前,微微一笑。
“看吧,都是我画的”
江风身上,陶源很少能感受到艺术气质,更多的,不如说是非常现实的冷酷。
观看江风的作品时,门外汉的陶源除了感叹美丽,他也隐隐约约的察觉到,这些作品,并非上乘之作。
“怎么样?是不是很俗气,但是不辣眼睛?”江风跟在陶源身后,轻轻的问。
陶源回头,“我不懂画画的”
“恩?”
“我只知道好看,和不好看”
“那你觉得好看吗?”
“我爸爸说过,十几岁画的画,只分两种”
“哪两种?”
“平凡和不平凡”
“那我的?”
“平凡”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风低头大笑,“陶源,你真的很好玩”
陶源鼓脸,拍江风的肩膀,“别气馁,很少有人是天才的”
江风摇头,“我没有气馁”
这是江风人生中的第一次画展,也是最后一次,看展的客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陶源。
这天,是陶源的生日,谁也没有记住。
江风送了一副很小却很致的画给陶源,画里是一棵树,绿色,春色盎然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