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第三遍,楚忆起身而动,‘我’字出口,反抓着东棠的手臂;‘你’字落地,东棠毫无防备,猛然被按倒在草地上。四目相对,彼此无言,各自的眼眸中放映着对方的面容。楚忆盯着东棠的下巴,看这人喉结蠕动,颈下一颗熟悉的细小黑痣微微颤动。东棠的眼神也飘忽到坚定。由远及近,由缺至整,月亮,星星,夜空,都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整个眸子聚焦似得,就充盈着楚忆的脸庞。同样是一只手抓着楚忆的手腕,攥得牢固,死死得挣不开,却还是心悸地开口:“你……你?”
距离只在一寸之间,东棠口中呼出的热气都全打在了楚忆的脸上。空旷辽阔的堤坝上吹着晚风,一望无际。楚忆咬着唇,并没有答话,只是死死地抱住了东棠。岸边停靠了几艘歇业的渔船,宽敞的堤坝上只剩下两个胸膛里的沉重喘息。
半响,东棠的声音压得很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同样是用力环住了楚忆的腰杆,试探性的动作起到了作用。楚忆把头磕在东棠的肩上,手环了个圈儿压在草地上,就这么死死搂住,似乎要把人融进自己的体内。
东棠眼中的询问彻底消失殆尽,转而无穷无尽的坚定和认同。主动伸手把人搂抱,另一只手把楚忆的头按在肩膀上。沉默着不说话,可紧贴了胸膛却暴露了两人现在的心跳,刺激,迅速,来得猛烈。如久旱逢甘霖,全身血脉喷涌,浑身酣畅淋漓,痛快。
两穿着笨拙厚重的小子,像是融入了夜色之中,旁若无人,肆无忌惮。楚忆的口中吐出绵长的呼吸,打在东棠颈子上,借着月色看这人脸红到脖子根。肌肤相亲,胴体紧贴,一种发自于心底,脑海,神经深处的爽快,从全身上下迅疾掠过,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舒畅。
身体蹭在一起,楚忆只感觉浑身滚烫,身下那人的手也热得不行,脑子都快烧坏了。迷迷糊糊地厮磨在一起,遵从着人类的原始本能,慢慢摸寻着法子。漆黑的眼眸里,迷蒙着一层涟漪的水雾,梦幻般不可思议。
鼻尖萦绕着炽热的空气,混着芳香的青草气息,两人的双目都有些恍惚失神,楚忆的手杵到东棠的后腰,沿着背脊探着,搜刮早就望眼欲穿的猎物。掐着人结实富有弹性的肌肉,飘渺玄虚却又停不下来。还觉得不过瘾,撩起东棠的棉服,手从下面伸进去,结结实实得触到了这人的肌肤,热辣滚烫。
耳边的厮磨,低沉的鼻音,和骨子里冒出的欢快。楚忆干咽了一下喉咙,看着东棠近在咫尺的面孔,有些举动就是发自内心,毫无动机,只觉得那么做舒服,不管对与错,就不自觉地发生了。
第27章第二十七章
两人一旦擦出了火星,那熊熊大火便不是能轻易熄灭的。东棠是倔,倔得不撞南墙不回头;楚忆比他更甚,那性格只能用犟来形容。他压在东棠身上,扣住那人的手,垂头,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地喘气。
东棠抚着人的后背,轻轻拍着。这小子心里也悬,他心里说不清对楚忆是什么感觉。以前吧,东棠对大院儿里每个孩子都挺好的,理所当然得也把楚忆当成个弟弟看待,可相处得那么久了,心里那份儿感觉又不一样了。
朋友是朋友,兄弟是兄弟,单单楚忆是个例外。愿意和他亲近,和他闹,任人胡搅蛮缠,他对马小川和严浩就从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想法,唯独楚忆,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那到底是个什么念想,东棠也犯迷糊了。
不过真当那份莫名的情感一马平川,如破闸的洪水肆意宣泄之时,两人才终于意识到这份感情有多么可贵。小孩子哪知道什么情爱,盼的只不过是能和那人一直呆在一起罢了。相互喜欢,重情重义,又以对方为依赖。两人的感情水到渠成,自然而然。没有多余的话,楚忆的眼睛里,早就把答案写得清清楚楚了。
两个小孩儿,在嘉陵江大桥的桥墩子下,扑腾进了野草丛里,一切尽在不言中。天为被,地为床,星罗棋布,闪耀相伴。十四五岁的孩子还没到年纪,楚忆虽对外号称“偷鸡摸狗样样通”,可终归是不懂床上的那些腌事儿。摸爬滚打的大院儿小子们,平时偷摸在被窝里打个手/枪还行,遇见过这种场面,直接就歇菜了,啥也不知道干,就傻愣愣地相拥着。
楚忆就思考着,回想着。最终,还是耐不住、稳不住架子,捱不了这颗狂热激动的心。下意识地伸出了舌尖,舔了舔东棠颈下的黑痣,看着那小东西因为紧张而不住发颤,抖动。东棠胸口像是坐过山车似地剧烈起伏,喉结滚动,咬着唇,低声哼着,眼神坚定看着楚忆,一个翻身滚到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