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引以为豪的自律和理智仿佛不复存在。
漫长的沉默里,他像是缓了过来,艰难了滚了滚喉结,低着头,声音沉沉地:“抱歉。”
面前男人仿佛如梦初醒,从脸开始到耳朵到脖子,所有可见之处都是清一色的红。他嘟囔呢喃的声音像是一个在幼儿园犯错被老师抓包的孩子,一紧张连说话也变得不利索:“没、没关系。”
而后不等他回答,晏禾慌张地头也不抬地推开门,逃走了。
顾泽轻轻的摸了摸嘴唇,上面似乎还有那人柔软的触感,眼神越发的深沉。
是他破坏了自己的承诺。
任由欲望将他击垮,再一次活生生地挤进那人的生活中。
他从来都知道,那人不想再看见他。
直到那天校庆时,他才终于面临他不得不面对的真相。
可是,有时真相并非难以忍受。幻想了多次的结果,在真正来临的那一刻,似乎举足轻重,他沉默着,甚至异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心脏却像被人紧紧地揉在了一起,压抑地他喘不上气来。
悲欢离合,这并没有什么,他见过很多。他曾见过分手后的学生寻死觅活的,也曾见过分手后的学生平淡如水的,也曾见过分手后的学生老死不相往来的。
看多了,也就释然了。
“再一次离开”,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可以忍。终有一天,他也会习惯没有那人在他身边的日子。闭上眼睛,也不会看见围绕着他叽叽喳喳欢欣雀跃的身影。
从此淡出他的生活,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然后沉默地帮他铺平他未来想走的路。
晏禾可以任性,可以冲动,可以纯粹的奋不顾身。
可是他不行。
他是他的老师,应该承受的起这两个字的分量。
如果现在的生活是晏禾想要的,他也应该还给他一个平静安稳的世界。
即使那里没有他。
然而他却再一次,打破了自己制定的,约束自身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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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蟹黄吃的少,回家之后吃了两片药,第二天,身体也没什么异样。只是整个人病恹恹的,看上去又虚弱又娇弱似的。
趁着他的混账老爹还对他有那么一点稀薄的同情心,还没彻底化成不耐烦的火气喊他“林黛玉”,晏禾麻溜的背起自己的小包包,乘上地铁就滚回了学校。
可是无论做什么,他都能回想起那天在餐厅和顾泽的吻。骑自行车时会忽然冒出来,吃饭时会忽然冒出来,就连睡觉时,翻来覆去的面前也全是那天发生的事。
在这么身心俱疲的时刻,白天时,他终于能够不再去想那件事,只想好好得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可是工作和学习都不能耽误,还得吭哧吭哧一头干。
终于到了该休息的晚上,他却诡异地又睡不着了。
消下去的黑眼圈终于又冒了出来,晏禾感觉自己头都要秃了。
实习时,连前辈注视着他时,奇怪打量的眼神,都下意识地忽视了。
这么过了两天,奇怪的前辈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问他。
“小晏啊……”阿清迟疑的表情又是犹豫,又有点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新奇和兴奋。
晏禾专注处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