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对我失望?”
郁之宁那时正在用烤箱烤一只面包。他一边夹着电话一边漫不经心的涂抹花生酱:“我为什么要对你失望?”
“因为……因为那个谁……”坦白了真相之后,沈顾阳的定位成了郁小景心结,他总也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称呼他,“拿过马术比赛的冠军。”
郁之宁淡然的咬了一口面包:“哦,然后呢?”
“我没有他那么优秀……”郁小景嗫嚅着回答,“我觉得我不像他。”
郁之宁笑了笑:“他是他,你是你,你为什么要像他呢?我以前总是希望你跟他一样优秀,现在想想,优秀又怎么样呢?优秀又不代表快乐,你看他,活着的时候绝情绝义孤家寡人,死了就沉在海底挺尸喂鱼。他除了有钱,还有什么呢?”
郁小景失落的回答:“可是他有你啊……”
郁之宁顿了一下。
“不,他已经失去我了。”
他挂掉电话,随手打开室内音响。
随机播放的,却是一首小提琴独奏《lisbesleid(爱的忧伤)》……
法国康城。
老城区一座人来人往的广场上,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正拉着他的小提琴。他长得极白,却是东亚人柔和又立体的五官。粗粗的黑框眼镜挡住了他上挑的丹凤眼,浓密的络腮胡也几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微长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他穿得也不修边幅,胡乱的套了一件暗蓝色的棉麻和破洞牛仔,脚上穿着一双已经有点开裂的渔夫草鞋。
他就像一个康城街头的流浪汉。
但他与那些流浪汉又有很大的不同。
他演奏的小提琴实在太动听了,而演奏音乐的男人似乎也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闭紧双目,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只有他和他的小提琴。
驻足围观的路人已经围了两圈,不时有观众拿出手机拍摄。
当一曲演奏完毕,他面前的钱罐已经获颇丰。
路人们伴着掌声渐渐散去,唯有一个瘦瘦的法国男子还不肯离去。他看男人对掌声无动于衷,只是旁若无人的弯腰去拾他的钱罐。
他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去低低的问他:“《lisbesleid》?”
正在拾钱罐的男人抬头看他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浓黑色的瞳孔仿若深邃又危险的黑洞。
明明是深情的形状,却偏偏又是无情的样子。
这双危险又迷人的眼睛让这法国男子吞了口唾沫。
男人直起腰,即便在欧洲也是出挑的身高让他俯视着法国男子。
“……对。”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金属的冰冷。
法国男子有些腼腆:“你演奏的真、真不错。”
男人冰冷的回答了一声谢谢,继续拾他的小提琴,准备工。
“呃……”法国男子耸了耸肩,“你的小提琴……也很棒。”
男人终于有了一点表情,他扬了扬手中的琴:“我最喜欢的一把。”
“它是帕格尼尼曾经使用过的,对吧?”法国男子小心翼翼的说,“我,我对小提琴,有点,有点研究。这把琴,很,很贵重。”
男子低头看着手中的那把琴,微微一笑:“确实很贵重。只不过不是因为它曾经是帕格尼尼的琴。”
“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