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在石头上小憩的蜥蜴受了惊扰,慌张逃进灌木丛,只留下叶子的摇曳。
从半山腰爬上山顶的落日岩,需要花三十分钟。
快要到达目的地时,负重而行的沈顾阳已经被汗水湿了额头。
郁之宁跟他吵的也累了,又疲倦的将头埋进沈顾阳的颈窝,呼吸他的味道。
“你身上真好闻……”郁之宁喃喃的说,“舒肤佳的味道……我现在也喜欢用舒肤佳洗澡。”
沈顾阳抿了抿嘴,憋了半天才说:“这是penhaligon`squercus男香。”
“什么?喷、喷什么?”
“我说,我这是潘海利根的皇家橡树男香,不是舒肤佳。”
“跟我说什么英文啊,又不是不知道我高考英语最差!”
“我告诉过你让你把主要的力都放在英语词汇量积累上,是你偏不听!”
“怎么八百年前的事儿现在还要翻出来说!”
郁之宁不想回忆高考的事。
20岁那年,是他最犯糊涂的一年。为了保住自己的爱情,他做了太多傻事。
那时沈顾阳早已经成了沈家的大当家,也有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而郁之宁依旧什么也不是,只是沈顾阳的一个……一个养在家里的小情人。
沈顾阳会连续几天也不回家,即便偶尔回家一次跟他也渐渐没了共同语言。他投身于他的事业,他眼前的世界是星辰大海,万里长河。而郁之宁只是银河系中一颗渺小的行星,只能围着沈顾阳这颗恒星打转。
他用尽毕生力气去追赶恒星,却跟恒星的距离越来越远。而维系这种公转的吸引力,也变得摇摇欲坠。
没有人告诉年轻的郁之宁应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他只能不停的不停的缠着沈顾阳,一天打几十个电话,排查他身边所有可疑的男女,使诈陷害他的未婚妻……
他想将他牢牢的抓在手中。可是抓的越紧,沙子漏得越快。
直到沈顾阳烦不胜烦,整整半个月也不见他,郁之宁怕了,哭着跟他道歉,沈顾阳才回了家。
所以当沈顾阳说,只要他上的了一本线,就要把他送进全国最好的学校时,郁之宁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
他想甩掉自己。
于是郁之宁故意搞砸了自己的高考,连专科线都没过。
再想起往事,早已经没有了当年那种撕心裂肺,郁之宁心头依旧苦涩,只是这苦涩也变得麻木了许多。
“我本来是要送你去国外念书的。”沈顾阳垂着眼,突然对他说。
郁之宁平静的望着他的后脑勺:“我知道。”
沈顾阳笑:“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嫌我烦,想把我送走。”郁之宁淡淡的回答。
话说着,眼前突然开阔了起来落日岩到了。
太阳火红的余晖洒满了平坦的山顶,那无边无垠、波澜壮阔的碧海蓝天映入二人眼帘,壮美而浩瀚。
沈顾阳放下了郁之宁。
郁之宁双手握住山顶凭栏,在风中远望海平面上渐落的那一轮如血夕阳。
他周身也笼罩着那层红红的暖光。
沈顾阳凝视着他,目光有着罕见的温柔:“我送你出国,是为了培养你成材。”
郁之宁怔忪。
“其实我也有在反思,为什么你后来会变得那么……”沈顾阳没有把歇斯底里四个字说出口,“是因为我没有给你安全感吧?总是顾着工作,忙着事业,没有考虑到你的不安。所以我想送你出国,念一个好的大学,等你读书回来就可以做我的助手,跟我并肩战斗,这样你就不会成天想三想四的,也就不会……”
从别人身上找情感寄托。
沈顾阳轻轻覆住郁之宁的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