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讨好他,亲近他,对他做卑微又渴望的请求。现在的所有却都逆转了,他连摸一下这个人,都会吓得他成为惊弓之鸟。
祝乐辞不对自己的抗拒做出解释,也不需要解释。他的眼睫低垂着,形成一道忧郁而可怜的阴影,许久后,才道:“你不要再让同喻来找我,就好了。”
柏赢如同被鬼迷了心窍:“那我能去找你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结论他们两个人心里都知道。
祝乐辞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他只带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塞了几件衣服,拾好自己的证件,便离开了。他走的时候方同喻尚未苏醒他走得跟逃跑一样。
在这个城市呆了五年,这样漫长的一段时光,像一场不真实的梦。离开它却只要短短的几十分钟。
几十分钟后动车便离开了这个城市的边界,再几十分钟,到了下一个城市。窗外的景色从繁华的城市变为稍显老旧的城郊,再变为农田,大江,嶙峋山壁。祝乐辞坐在靠窗的位置,始终面朝着玻璃窗,看着一样样东西自眼前飞掠而过,不知不觉间落了几滴眼泪,又慌忙擦干,怕被座位边的人发现异样。
动车换乘火车,跨越了半个中国,花了十几个小时,将他送回了长大的那个小县城。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再回到此处,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刚出车站时天光熹微,空气中尚有朦胧雾气,他盯着这个初醒的、熟悉而陌生的城市,呆呆站了许久,最后在茫茫人流之中蹲下来,捂着脸,泪水汹涌地沾湿了手掌。
他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
他要回去看看把自己养大的孤儿院,在有勇气的时候,查查当年自己被送到这里来的情况;他要租个房子,找个工作,挣一点儿钱。
他可以每天早上早早地起来,工作到傍晚,或者到半夜也行;他会给自己布置房间,毕竟他擅长这个;他会给自己做好每一餐饭菜,这么多年下来,他的手艺磨练得非常好了,曾经连方同喻也称赞过这一点。
他要学会一个人活着。
【第二十六章】
南方的冬日从不下雪,太阳仍然高挂,只是一丝一寸的空气都挟着湿冷的水汽,透着寒意。
祝乐辞住了两天宾馆,蹲在房间里,一步也不迈出去。他头脑依旧混乱,思绪时常断节,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看起来合适的房子房龄很新,位置离市中心不远,租金也恰好在他可以负担的范围。
磕磕巴巴地与房主打完电话后,祝乐辞再次踏出宾馆,迎面便是卷着落叶的冷风,冷得他一个哆嗦。
他记忆力还算可以,这里的道路他都记得,倒是没有迷路。去看房时,他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房主是个古里古怪的老太太,对他的态度十分不耐烦,颇有爱租不租的感觉。
祝乐辞唯唯诺诺的,也没再说什么,交了三个月的租金,把自己的行李也搬了进来。
他生性勤快,刚来到这儿,又没事干,撸袖子里里外外地把这儿清扫了一遍,在附近的超市买了新的床上用品,回来换上,出了一身汗,当天晚上便病倒了。
离开这儿太久,他有点儿水土不服,又吹了风,得个感冒也不奇怪。祝乐辞一个人挨了整晚,到第二天时病得更加厉害,全身都发起热来。他爬起来烧了个热水,倒水的时候还险些烫到自己,摇摇晃晃再回到床上后便拉着被子卷住了自己。
他后知后觉地又开始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