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不出的违和感。
心随着方同喻的一切举止,上上下下坐着过山车。陡然的失重与被推上高空、仿佛要被摔碎的恐惧交杂出现,将他原本疲惫的思绪折磨得更加痛苦,本以为麻木的伤口被一次次撕开,撒上新盐,赋予新的痛楚。
祝乐辞的心被虫蛀空。不仅是他的心,更是他的身体。人是有极限的,当被推到极限之后,他就不得不缓慢地衰弱下来。
原本就瘦弱的身体越发清减,他逐渐放弃反抗,方同喻按住他时也不需要花一分力气。然而方同喻又对此不满了,当祝乐辞第一次完全不动、任他施为的时候,他转瞬变得暴戾,眼神狰狞得像是要将身下人吞吃入腹。
但祝乐辞的呼吸衰微,彷如下一秒就会断气。
他惊觉自己握着的手腕细到不可思议,几乎就是一层皮包裹着骨头,连血管都紧绷绷的,突兀地顶起在皮肤下。
他动作一停,预定好的施暴无法进行了,口气缓和下来,低下头去轻轻亲吻祝乐辞的脸。对方起初没有反应,但在他的吻游移,下落到脖颈时,还是忍不住微微偏过头。弱点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方同喻用牙齿轻磨那纤细的血管,仿佛只要一个用力,就能破开这障碍,让他将血流尽。
“乐辞,”方同喻低唤他的名字,“乐辞……”
祝乐辞睫毛抖动,却仍然没有睁开眼。他显得异常脆弱,被囚禁了多日未曾见光,面色是苍白死寂的,生命力与活力俱都流失得只剩些许。他的黑发也长了,一直没去剪,散落在白色枕头上,对比鲜艳得夺人目光。
方同喻注意到他的嘴唇,干涩而紧抿着。
有多少天没听见他说话了呢?除了被逼出的、无法抑制的呻吟与哀叫之外,祝乐辞这几天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方同喻突然诱哄一般开口:“乐辞,睁开眼睛看着我好不好?”
祝乐辞意外地顺从。方同喻与他对视几秒,隐隐感觉到不对,又道:“吻我一下吧。”
祝乐辞目光出现一点躲闪,最终当真撑起脖子来,要亲吻他。
他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嘴唇之间只差区区几厘米。他居高临下,盯着祝乐辞问:“你为什么要吻我呢?”
对方一言不发,眼神疑惑而茫然。方同喻暴躁起来,咬牙切齿,将那手腕捏出两道青紫痕迹,祝乐辞的手伤未好,忍不住轻轻抽气:“是你说的……”
“为什么我说了你就照做?不管是谁要你做这种事,你都会同意吗?你不是爱着柏赢吗,嗯?”
祝乐辞不可理喻地看着他,试图辩解,又感到与他说话不过是浪力气,移开目光蜷缩起来。方同喻脑中有一根线像是断了,难以达到目的令他焦躁又烦闷,连同逻辑也一起变得混乱。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道:“你知道柏赢现在在做什么吗?他顶着还没好的伤在四处找你或者说找我的消息。他大概想把你救出去吧,你现在……”
祝乐辞试着挣脱他的手,但挣扎幅度很轻,好像是害怕激怒他。方同喻看到他反抗了,反而一下子平静下来,压低声音继续道:“如果他知道你现在这么乖,他会怎么想呢?”
身下的人颤抖一下,静寂了很久,终于悲哀地、断断续续地,将一直潜藏在心中的那个问题问出口:“同喻,我的……我的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他吸了口气,接着说,“你不惜骗我这么多年,骗我和柏赢在一起,再把一切都毁掉……你又想对我做什么呢?”
祝乐辞并不奢望能得到回答。其实就算不说,他也能看得出来,方同喻已经不仅仅是在发泄,他的神不稳定到了有病的程度。
但自己反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