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的袁宁果然入了套,不知道在笑什么地说:“一个有着两个故乡的奇才,你们说他该为哪一边效力呢?父亲出生的瑞朝?还是母亲的故土路苏国?亦或是两边都不理,隐进闹市里当个寻常的铁匠?”
江秋萍刹那间意会过来,袁祁莲的生平是一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故事。
张潮却一针见血地说:“他哪边都效不了力,同时也当不了寻常铁匠。”
袁宁欣赏地瞥了他一眼,接着举起左掌做了个忽然捏碎的动作:“所以他死了,死得很不体面。”
江秋萍听得心口一阵憋闷,疑惑道:“所以实际上他并没有和后妃通奸,是吗?”
袁宁用一种异常可笑地神情说:“半点情意都没有,通个屁的奸啊,袁叔敬爱的人一直都是……”
戌时末,江陵三宝堂。
高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李意阑愣了半天都没能回过神。
他在想这位皇上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冤情,是案发的时候就知道了,还是事后经过调查才得知实情。
然后李意阑想了想,委婉地问道:“这,皇上是怎么知道的?可是时过境迁之后有新线索暴露,谴人查证调查过?此外既已知晓,那为何袁太仆至今……仍然是戴罪之身?”
高赓眨了下眼以示肯定:“是,当年太仆在狱中自尽以后,父皇同时痛失爱妃和大才,心性大变,一听人非议此事就会雷霆大怒,刑部尚书为了迎合上意,短短几天内签押流放,让风口上的人全部从京城消失了。”
“等父皇冷静下来,觉出此事办得太过仓促的时候,太仆和章贵妃已经相继故去,连尸骨都不知该去何处寻。”
“父皇追悔莫及,密令金吾卫彻查此事,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他在荒废的平乐宫里对着北边军器监的方向枯坐了一夜,翌日朕再见他时,就已变得老态苍苍了。”
“他将真相告诉了朕,一并传来的还有这大统宝座,自己则一意孤行,去慈悲寺削发当了僧侣。”
“所以朕让你代为约见知辛大师,其实是想从大师那处打听打听他的近况。”
高赓平时金口玉言,说一不二没这么多废话,但是平乐案是一桩令他也无可奈何的冤案,他对此案感慨颇多,因此絮叨半天没能说到点子上。
李意阑一听他找知辛是为了孝道,连忙放下了这边的猜忌,专注起案子来。
他被高赓吊足了胃口,忍了忍没忍住,还是问道:“皇上,所以当年平乐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微臣查了这么久的白骨案,唯独对于平乐案的内情的掌握,仅限于第六具白骨上所刻的内容,并且那是真是假,也……不敢去查证,总是有种有力气没处使的感觉。”
“朕明白你的难处,”高赓没头没脑地说,“其实朕和父皇,何尝不是如此呢。”
“平乐案背后的真正主谋,应该不能说是某个或某几个人,它牵连甚广,刨根问底的话近乎能将半个朝廷都淹进去,所以应该称之为党,冯党和柳党。”
“长乐太仆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在数年之内完成别人一生都爬不到的高度,他不招人嫉恨是不可能的。”
“而如果光是嫉恨,那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