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梦,他被锁在一个黑漆漆的柜子里,见不到一丝光亮,他在沉闷炙烤的热潮里大声尖叫,恐惧浸入四肢百骸,却浑身不能动弹。
凌晨时他陡然惊醒,发现背上都是冷汗,坐在床上抚着胸口喘了会气,赤着脚下床走出了房间,在路过明妍房间时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公寓大门前,毫不意外的发现门被反锁了,根本出不去,他有些恼的跺了下脚,原地站了会后,又走到客厅,摸着黑在地板上寻找自己的手机。
脚心被细小的碎片划破也没注意,摸索了好一阵后,终于在沙发后面找到了已经残破不堪的手机。
明妍或许是以为已经摔坏了,也或许是气的忘了这回事,并没有拿走。他像偷到钥匙的囚犯一样,紧张而振奋的拿着手机回到了房间。
万幸,还能打开,他蹲在地上抱着手机,愣愣的看着破碎屏幕里钟弗初的照片,那不过就是数个小时前的事情,钟弗初接他回家,在夜色里转头看向他,目光像风一样柔和。
暗光映在他微红的眼睛里,心里却渐渐平静下来,那是自恃爱意尚固的平静,他打开微信,又盯着钟弗初的头像发了会呆,然后才开始打字。
「对不起。」
「你还好吗?」
「我替妈妈向你道歉,我会努力和她说清楚。」
「我被关在家里了,但我一定会努力逃出来和你见面。」
……
他想钟弗初或许睡下了,在最后发送了五个字:
「想你的安安。」
然后他给徐行发了微信,把这个公寓的地址发了过去,让他过来解救自己,这种时候只能靠兄弟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亲了亲锁屏上的照片,又悄悄溜出去,把手机放回原来的地方,以明妍突然想起来又歇斯底里。
焦灼不安的心总算缓和了点,他终于踏实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钟,他感觉右脚脚心有些痛,一看有道伤口,是昨晚溜出去时被划破的。
他忍着痛走出房间,明妍居然不在,沙发后的手机果然已经消失,大门依然打不开,他又走到厨房看了眼冰箱,有不少吃食,看来明妍倒是没气的打算让他饿死在这里。
他从冰箱里拿出三个小番茄和一个鸡蛋,手忙脚乱的给自己下了碗不成样的面,坐在餐桌上食不知味的吃着。
吃着吃着就开始想钟弗初。
他叹了口气,吃了几口就放下了,走到大门前盘腿坐下等徐行。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听到捶门的声音,他激动的站起来透过猫眼看,果然是徐行在外面,没想到徐行变得这么靠谱。
“周予安,你还活着吗?我来劫狱了!”徐行在外面插着腰大吼大叫。
“门被锁了,你没带开锁的人吗?”周予安把额头抵门上大声喊道,倒真像个急于逃狱的罪犯。
“开锁匠马上就来,我提前过来看你还健在没。”
“……谢谢。”
周予安想了想,找了纸和笔给明妍留了一个小纸条,放在客厅茶几上。
没过一会,开锁匠来了,不知道徐行从哪儿找来的人,居然没核实业主身份,什么流程都没走就开始鼓捣门锁,很快就把门给搞开了。
周予安激动的跳出去,准备给徐行一个拥抱,被徐行推开。
“别别别,男男授受不亲!”徐行给开锁的人结了钱,搂着周予安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打量他,诧异道:“到底怎么回事?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