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焦躁,甚至,吴邪觉得他一直想要絮叨什么,只是出于多年来养成的沉默的习惯才没有开口。闷油瓶在雪地上走来走去,完全不顾吴邪的目光,最后忽然停了下来,下一秒又开始刨坑。
吴邪吓坏了,却又知道不能阻止,干脆过去一面跟着刨一面追问:“小哥,你说给我听听,肉泥一样的人是谁,那个他,又是谁?”闷油瓶没有回答,爪子却运动得更快,最后,他成功地刨到了永不融化的冰层,没法再深入,随后就一头扎了进去,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雪堆里。
吴邪绕着这块地方走了两圈,听到闷油瓶在里面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附近雪洞子里睡觉的狗被吵醒了,把啃剩下的骨头冲吴邪的方向丢过来,大声骂:“**!尿完了回去!唱你妈!”
为了小哥的安全,吴邪忍气吞声没有还嘴,却忍不住担心地看了看行为奇怪的闷油瓶其他哈士奇会把头放在雪里吗?会冻得头疼吧头疼?吴邪忽然明白了什么!闷油瓶一直说他不记得过去的事情,难道是刚才的对话让他想起来了?吴邪赶紧去刨闷油瓶,低声说:“小哥,你出来,我告诉你,那个肉泥一样的人,在一个大佛像里,我还知道一个名字,叫裘德考。”
闷油瓶把头从雪堆里抽出来,吴邪的前爪搭在他肩膀上,一点一点为他舔去冻结的冰块,舌头碰到眼睛的时候,吴邪能察觉,闷油瓶悄悄闭上了眼睛,这是绝对的信任和交付,吴邪和他碰了碰鼻尖,小声问:“怎么了?”
“张启山,张大佛爷。”闷油瓶说:“我想起来了。”
“全部?”吴邪简直比闷油瓶本人还要高兴。
“不,我只是想起来佛像里面的人叫张启山,别人都称他是张大佛爷,和陈皮阿四不是一路人,陈皮阿四抓住他,就为了得知终极的方位。”
“这我也能看出来!”吴邪挺起胸脯。
闷油瓶的脸色很难看:“会死很多人。”
吴邪轻声说:“我不怕。”
闷油瓶把头放在吴邪肩膀上,碰了碰他:“你很安全,会死的是人类。”说着就要往回走。
吴邪见他恢复常态,也跟了上去,还是忍不住说笑话逗闷油瓶开心:“小哥,你是人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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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猛料吗?
闷油瓶的脚步生生顿住,却没有回头:“不。”
这回答是从未有过的果决和冷漠,让吴邪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赶紧补充说:“我开个玩笑。”只可惜这个玩笑似乎开得不是时候,吴邪不知道戳到了对方的什么痛处,成功和闷油瓶参与偷听的喜悦居然一扫而光,只能悻悻地回到雪洞里去睡觉。
那一夜,吴邪偷偷眯缝着眼睛看着闷油瓶,闷油瓶一分钟都没睡着。
吴邪也一样。
雪洞里的世界安谧温暖,吴邪在黑暗中偷偷观察小哥的眼睛,看他假装翻身,假装熟睡,假装毛茸茸的大尾巴从口鼻脱落。吴邪丝毫没有睡意,外面的风像野兽,雪洞里面的哈士奇却为他提供了不适时宜的家的感觉,吴邪后来还是小睡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却发现,天似乎仍然没有亮起来。
这一夜也太长了,直到他听见顺子的口哨声这表示要出发,往常,他们都已经带好了套索站定了位置,随时可以奔跑闷油瓶也一激灵,翻身起来,吴邪问:“我们是迟到了吗?”
闷油瓶试图往外走,却发现洞口松软的雪拨不开,两只劲地刨了十几分钟才勉强露出头。
吴邪四下环顾,惊呆了。昨天他去找闷油瓶的时候,在雪地上造成的大片痕迹都不见了,甚至小哥刨的坑也不见了,整个北极比以前更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