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中间设置了一个简易的登记处,用千奇百怪的杂物做了路障这样的场景在每条进入瓦伦郡的必经之路上都可以见到,每个进入瓦伦郡的人都需要在这里登记他们的姓名、年龄和籍贯。
爷孙俩也不例外,老人捏紧了手里的袋子,含混地回答着巡逻员的问题。
“名字和年纪?”
“马努埃尔克赛特,五十六了,还有丹尼尔克赛特,六岁。”
“唔,”巡逻员抬眼迅速扫了一眼这祖孙俩,“没有父母吗?”
老人愣了愣,道:“回禀长官,孩子的母亲病死了,父亲被瑞格老爷征召入伍了。”
“我不是什么长官,”巡逻员被老人小心翼翼的用词给逗笑了,露出一口白得晃人的大白牙,“我只是个临时队员而已。哦对了,籍贯是路西亚郡没错吧?把这个好,要是查的时候拿不出来可是要驱逐出境的。过去以后顺着路走,看到个草棚子记得停一下,报你们的信息一个人可以领一个黑面包。”
那个年轻人递给他两块木牌,上面写着他们的信息,但老人看不懂,他只是小心地把这两块小木牌扔进了手里的麻布袋,然后继续等待年轻人的问话。
“你们还不走?”年轻人奇怪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老人尴尬地左右看了看,在他之后的是一家五口,带了个牛车,正有巡逻员在检查车上的物件。
“长官,不需要取什么……入城之类的吗?就这样进去了?”
年轻人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老人在担心什么,笑道:“还要什么?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长官。你不要怕,瓦伦郡和路西亚郡不一样,我们的子爵阁下是一位仁慈的领主,行政官也十分英明,所有救济用的面包和住所都是子爵阁下提供的,不会有人找你额外要钱的。如果遇见了,多半是骗子混混,你可以找巡逻队员报案,我们会处理的。”
之前从路西亚郡逃来的人的确都在他说可以走了以后都楞了一下,但很快就跑开了,跟有人在身后追一样,他还奇怪怎么反应那么奇怪,原来是在奇怪怎么会不入城。这玩意儿早不知道在瓦伦郡灭绝多久了,他还一直以为现在只有王都这样的大城市才会取入城呢,像他们这样的郡属,遍地都是农田村落,连城墙都没有,还什么入城?看来也不是每位领主都如同历任里斯本子爵一样仁慈亲善。
说完,他就转头对着下一家流民问话登记了,再把之前说的重复了一遍,那对爷孙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走了,而年轻人已经再次忙碌在工作之中,等他再想起抽空看一眼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看不见了。
第十六章
纳塔尔那头朝着路西亚郡稳步前进,伯德这头为了流民的吃住头疼得要命,都没时间去纠结里斯本夫人到底有没有发现他和纳塔尔之间的事了。
在流民潮爆发之前,里斯本夫人还跟他说了春季舞会的事。他们很少办舞会,原先父亲是不喜欢这样的活动,比起花几千金币吃喝玩乐还要浪心思和那些乡绅贵族们周旋虚与委蛇,他更喜欢把这些钱用在冬季的平民救济所里,在伯德的记忆里除开他成年继承爵位那一次,只有在他小时候父亲会憋住性子去办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邀请许多有孩子的乡绅贵族,给伯德提供玩伴。可惜当伯德发现这些孩子被父母约束着根本不会陪他去爬树掏鸟窝之后就不愿意和他们玩了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喝牛奶对一个正是躁动岁数的小男孩来说太煎熬了,于是舞会就这样停了,再也没办过了。
而春季舞会,这个舞会里面最特殊的品种,特别是一个单身的青年贵族举办的春季舞会,其中的意义简直不言而喻他要寻找一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