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买,说到底还是常年居于青峰山,江湖阅历不够。
五人在客栈大厅里吃了晚饭,随后到李胤、李括的屋子里,一边说明天的行程,一边分配物资。
江亦铎看了看屋里的床,再看看李胤和李括的身材,对着李括脱口而出道:“你和李师伯一起睡床上么?”
这声音很小,沈肆和李胤正在说着什么,柳晴风在捣鼓她自己的东西,三人都没有注意。
李括看他一眼,莫名其妙:“是啊,不然还能睡地上一个么?”
江亦铎又问:“不觉得挤么?”
李括用一种看没吃过苦的富家少爷的眼神看他:“这算什么?我小时候几个人挤一张破席子都睡过。就算后来遇到了师父,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有一次师父为了防止暴露身份,入秋的晚上带我去睡山洞。山洞又潮又冷,师父就把我抱在怀里睡,我……”说到这,李括忽然停下来,看着江亦铎的眼神又带了几分嫌弃:“不说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肯定没过过这种生活。”
江亦铎看着李括陷入回忆的样子,虽然他说遇上李胤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但眼里却是满满的感激之情。江亦铎不了解他的过去,但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江亦铎笑笑,摇了摇头,又轻声道:“但是我们虽然没受过什么物质上的苦,心里的苦倒是受了不少。”
说完这句话,江亦铎就起身,又去拾别的东西了。
李括皱着眉看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忽然感受到一股凛冽的视线。一转头发现沈肆正在看着自己,他对沈肆警这告般的眼神莫名其妙,直接龇牙瞪了回去。
江亦铎一边拾着东西,一边也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的年少时光,确实是比李括过得好不少。
青峰山土地肥沃,灵力充沛,生存所需的吃食基本可以自足。偶尔还有师叔们下山去买些东西,添些补给。即使吃穿差一些,却也饿不着冻不着。
而且他们这些弟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就是日复一日的修行。虽然有时会觉得寂寞无聊,但大多时候还是充实愉快的。只是长辈们不让他们下山,这一点他们当时不太能理解,还腹诽过。直到他们下山后面对周遭毫无理由的恶意他们才明白,那些都是在保护他们。
他们的少年时光过得还算好,但江亦铎知道长辈们过得并不好,尤其是他师父赵倾延。
作为赵倾延唯一的弟子,江亦铎见到赵倾延的时间却是屈指可数的。而这些时间里,赵倾延除了指导一下他的剑法外,多数是在忙于门派的各项事物。有段时间他曾看见过赵倾延屋子里的油灯彻夜亮着,屋里的人影在屋里缓缓地走来又走去。
有一次江亦铎实在是担心,便小心翼翼地去问了赵倾延。赵倾延只是笑,告诉他没事,只是睡不着起来走走。当天夜里,赵倾延屋里的灯就真的没有再亮一晚。他以为赵倾延睡眠好了些,第二天才知道赵倾延是又去闭关了。
江亦铎想着想着不禁又叹了口气,不知道他师父现在怎么样了,总感觉他似乎要比从前更忙碌了。
五人各自准备完毕,便回了各自房间休息。
沈肆和江亦铎一同回了房间,发现他脸上似有一抹忧色,便问道:“师兄在想什么?”
许是惦记着他师父,之前的紧张与尴尬的心情都消失不见了。江亦铎坐在桌旁,拿着白色的瓷杯在手里摩挲着,没什么神地道:“在想我师父。”
沈肆一听,自然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便也坐在桌旁与他面对面,安抚道:“你不必担心,掌门师伯心思缜密,善于谋略,该如何去做他心里一定有数。”
江亦铎似是没有得到有效的安抚,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我就怕他知道李师伯是被冤枉的后,心里更急于为他昭雪,然后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你看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但我觉得师父这些年一直在勉强自己,过度消耗心血,我怕他……”
“没事的。”沈肆抬手覆在了江亦铎紧握的拳头上,看着他的眼睛温言道:“你说的这些或许确实如此,但等这件事完全解决后,掌门师伯身上的压力就不会再那么大了。而且他年纪也不大,好好调养,多吃些补药,不会落下病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