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江在路口等着红灯,雨刮不时的得在玻璃上刮动,否则很快化掉的雪水就会盖住前挡风玻璃。路边几个行人都没撑伞,一会的功夫肩上就落了层薄雪。
陆临江看着他们小跑着从车前行过,每个人都呼出了长长的一串白汽。就在最后一个人过去时,一直看着的陆临江忽然心中一动。
他双目紧盯着过去的几个人,终于明白自己遗漏了什么问题。
在那只保存管出现以前,陆临江一度怀疑在浴室里是不是还有第二个人。毕竟以陶敏行一个近视眼来说,洗澡不摘眼镜也不开排风扇实在是件很奇怪的事,虽然郭俊毅说过,很可能在陶敏行意识到要摘眼镜之前就已经猝死了。
但他直觉总觉得不对,排风扇的开关就在门口,一个有点洁癖的人,无论他在浴室里干点什么,不把排风扇打开都是件略奇怪的事情。陶敏行如厕也好,洗澡也罢,以他还要给浴室消毒这件事来看,不开排风扇换气就更奇怪了。
更何况,刚才他试探时,珞珈的反应告诉他的确有问题。
后面的车已经不耐烦的开始鸣笛了,陆临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了眼已经变绿的信号灯,猛踩了一脚油门。
陆临江终于抓住了点实质的东西,他半夜把江澄从看守所的板凳上弄醒:“高温是不是可以杀死病毒?”
江澄神高度紧张了几天,看守所又不是个利于休息的地方,疲惫加上困顿,好不容易靠在墙上眯着了片刻就被陆临江摇醒,大脑却无法从混沌中抽离,看着几近半夜还跑来的陆临江一时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什么?”
“温度,温度对流感病毒的影响!”
江澄眼神还有些迷离,因为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对身体的控制,眼神里面还夹杂着看神经病的意思:“温度?”他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说道,“当然有关系,高温会杀死病毒这应该是常识吧。”
“湿度呢?”
“干燥的情况更有利于病毒的传播和存活。”江澄终于彻底醒了过来,不解的问这个深夜访客,“你问这个干吗?”
困扰陆临江的洗手间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存在解释,他虽然还不能把所有的疑点都串联起来,但此刻终于向前迈进的一步让他心头松了不少:“为了让你配合调查。”
江澄:“……”
陆临江旋风似的又走了,江澄好不容易睡着又被闹醒,结果前后不过几分钟,罪魁祸首连个解释都没有就跑了。
他靠在墙上,即使屋内人道的开了暖气,背部还是传来了阵阵寒意。刚才那点迷糊都不见了踪影,往事跑马般在脑海里来来回回。
大约是立场变了,以往只觉得专注于工作的陆临江真的非常帅气,那种心无旁骛,勇往直前让他想起来便觉得自己要沉醉进去。即使什么都不做,只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忙便能呆上一整天。
而今只觉得这人不近人情的过分,江澄理智上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的案子在奔波,但如此旋风一般的来去,所有的询问都只能得到非常官方的答复,感情上总有些不能接受。
大约有些人,真的就是只可远观。
陆临江夹着电脑包径直去了鉴证科,隔着老远便闻到了一股香味,走进去见几个值班的正把一盒盒外卖放到桌上。见他进来几双眼睛一齐望着他。
陆临江非常识相的说道:“先吃,吃完再忙。”
许志伟拿着烤串问他:“陆队,你这也太敬业了,这么晚了还回来!”他挑了个肉多的递过去,“一起来点吧,凑满减,点了不少。”
陆临江这才发现自己没吃晚饭,他谢过许志伟,默默咬了一口烤排,鉴证科今天都是几个小年轻在,说起话来肆无忌惮。
“我去,这大肠长息肉了嘿!快看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