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堂听了几轮探子回报,想了想,转头问道:“延章,照你来看,这一趟交贼约莫有多少兵力”
顾延章回道:“若是算上广源州中一应洞主带的兵,少说也当有六万之数,不然他不能打得这样快,张都监那一边,也不至于半分没能回信来。”
陆西堂略一点头,复又道:“便是钦州、宾州折损数千人,留下数千人,至少也剩有四五万之众”
他说完这一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这一仗当真不好打,只盼朝中援兵来得快些”
又道:“也不晓得节度甚时才能好起来”
顾延章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能跟着叹了口气。
陈灏病得太不是时候了。
三军主帅,并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陆西堂虽然也是多年行伍的老将,可想要与陈灏比肩,还差得太远。
平叛军中本来就兵力散,有保安军、广信军、潭州七拼八凑的厢军,又有些陈灏在半路上抽调的兵力,光是副将就有四名,四人届是百战出身,对战事各有己见,如果遇上大事,众人意见不一,谁也别想说服谁。
吴益到了邕州之后,倒是没少训练兵士去广源州左近演武,只是城中统共就那数千兵卒,也是十分散乱,上过阵的更不算多,哪怕现行招募,也不能立时就用。
顾延章也打过仗,太明白没有经历过战事的人是个什么德行了。
箭还没射过来,往往就抱头往地下蹲,也不管蹲的地方是不是箭正正射过来的地方;刀才堪堪砍到贼人的身上,也不晓得使劲抽出来,有时候还要把兵器给落在人骨头里了。
只有当新人成了老人,在战场上,才能算得上兵力,其余的,不添乱就不错了。
如今敌强我弱,更麻烦的是,还遇得城中那一个时时想要横插一脚的吴知州。
“半撤营罢。”
几个副将凑在一处商量了一会,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同意了顾延章原本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