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就当做是您庇护银时这么多年的房租吧。”浅仓麻泽却相当心大,仿佛自己递出去的只是一块石头一样,“我不会和银时说的,您放心用就是了。”
登势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她叹了口气,这位在歌舞伎听起起伏伏多年的女人施施然的起身,吐出口烟圈,抬起眼,那双浑浊的,无神的眼里带着一道光,打量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好半响,她才幽幽的叹息,“你可真是个怪人。”
“谢谢,银时也是这样说的。”
“那你想要老婆子我干什么?像个保姆一样守着那个混蛋小子?”
麻泽摇了摇头,“总不能等到那家伙受伤生病住院,到时候还要让你将自己的棺材本掏出给那个白痴天然卷垫医药吧。”
小仙鱼的想法十分朴实,在团圆夜,桂开口说出了松阳死了的话后,他就隐隐察觉到了高杉和银时之间必有一场恶斗。
有些伤口会在时间的流逝下,自行愈合,但有些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慢慢化脓结疤,只要挑开脓水放出淤血的话,就能愈合,偏偏有人并不想这道伤口愈合。
吉田松阳就是刀鞘,以绝对的稳定平和指引着自己亲手打磨的三把利刃前行,保护他们不被各自锋利的刀锋划伤。
但是现在,这把刀鞘被折断了。
好吧……姑且算是被折断了吧,虽然这个事情在小仙鱼心里还有待商榷就是了。
至少世面上的说法是松下私塾里的那个教出了一堆怪物的男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浅仓麻泽忍不住的叹气,总觉得三百年后的自己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
只是这些顾虑他无法对登势开口,“我只是希望,在那个时刻到来时,银时他在一切都结束之后,还能有个地方能够支撑着回来。”
说完不顾登势的挽留,撑起一把油纸伞,离开了。
刚刚走到转角处,一身鸦黑斗笠,带着帷帐的男人像是幽魂一样闪现,如同提线木偶单膝跪下,“请大人和属下走一趟吧。”
浅仓麻泽停下了脚步,皱起了好看的眉,有的人站在桥上看风景,却不知山水是你,风景也是你。
即便在出门前有被交待过不要太过注视任务目标的那张脸,被派遣出来的甲五也不得不承认,他被惊艳到了。
人类对于美的界限可能有上万种划分,但无论是何种划分中,浅仓麻泽都能被称作极美。
所以甲五的脸红了,尽管知道这位浅仓大人与首领之间不可言说的暗潮涌动,所以他跪在地上,死死的将头低下,以示诚服,又作警戒。
他只能看见面前那裹着白色棉袜的木屐,却又觉得就连这份窥见都是如此的亵渎,只能慌乱的撇开眼,再次诚恳的说道,“大人,请和属下走一趟吧。”
长久的沉默之后,甲五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刀,他是天道众的先锋部队,是首领手里的一把刀,刀的使命就是完成主人的命令,所以……
手里冰冷的刀柄唤回了甲五的神色,他平静了自己的心绪,任务失败后的惩罚,即便是他这柄身经百战的尖刀也不愿回想。
所以他沸腾的血,在寒风中又冷了回去,春风吹过湖畔泛起点点涟漪,风停了,涟漪也就散了。
只是这柄尖刀又是那么的脆弱,浅仓麻泽只是微微的放出了一点属于大妖怪的威压,甲午就感觉周围的水汽凝结成了小针,密不透风的,无孔不入的扎进了他的血肉,不敢抬头,也无法抬头。
他又觉得自己来到了天路之巅,身体强烈的不适引起了高原反应,每一丝的空气都像是要压干肺部仅有的存量一般,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