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单纯的,一眼能够望透的眸子,但他同样能够站在成年人的角度去欣赏美的存在。
这两者从来都不矛盾。
拍摄这卷录像带的人显然很懂,森欧外只是隔着屏幕远远一望,就能给那道纤细的背影打上九十九分,缺少的那一分还是因为不知道少年的容貌。
或许是因为他的老师获得这卷录像的渠道太不正规了,吱吱呀呀□□着的磁带在叫嚣了好长一阵后,屏幕闪了闪,开始冒起了雪花仿佛下一秒就要罢工,最后依旧坚强的继续履行自己的工作。
雪花的白屏闪了闪,然后卡住了。
一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大特写。
森欧外在这个超大特写下这才注意到了被自家的老师定义为怪物中的怪物堪称天灾的存在的男孩过于白皙的肤色,没有一丝的血色,真正意义上的白皙无暇,就连那张唇的颜色都寡淡到了极致,像是被陈列在博物馆的青花瓷器一样,美则美矣,却少了一分生气。
这种白与亚洲人所追求的晶莹透亮的白不同,在录像带中的男孩的肤色更接近于毫无生机的蜡白,带着几分久病不愈的暮气沉沉,仿佛一阵风就能折断这更在寒风中点燃的白蜡,在那场大雨中甚至已经透露出了少许的青乌。
不同于过于苍白的肤色,名叫浅仓麻泽的天灾的眼眸又走向了另一个极致。
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那是年轻的水手所恐惧又妄图征服的大海。绮丽的,壮阔的,一望无际的大海的颜色。
被这样极致的美冲击到了的黑市医生饶有兴致的观察着青年的脸型,以他执刀多年的经验不难看出,这位年轻的天灾先生的骨架一定相当完美。
浸泡在福尔马林之中小心保养,一定会成为他最杰出的藏品之一。
这大概是个巧合,就在森欧外为自己心里冒出的小心思盘算着小九九时,破旧的录像带坚韧不拔的凭借高超的意志力坚定不移的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
画面动了起来。
装载了整片大海的眸子仿佛有所察觉的转过头,直直的看向了镜头,皱起眉发出警告,“踏过这条线的杀无赦。”
这声警告在大雨的冲击下零星破碎的几乎让人听不清楚,这让森欧外甚至觉得录像中的男孩儿更像是偷拿了父辈的刀具逞凶的小孩儿。
但他的敌人却并不那么觉得。
他们为站在自己对立面的青年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忍不住想要跪地臣服。
却又为了夺回自己的珍宝,前仆后继的死在了青年手里的大太刀下,化作黑烟,消失在了漫天的大雨之中。
森欧外知道青年所面对的敌人就是完全不知道疼痛为何物,若是没有灵力加持根本无法杀死的时之溯行军,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录像带中的青年就是所谓的审神者了。
如果只是这样,根本就不用他的老师如此的如临大敌。
然后下一瞬他终于明白了,在一名首领模样的时之溯行军踏出来,发出几声嘶吼,不像是威胁,更像是在劝说?
就像是大家长面对自家年轻气盛处于叛逆期的后辈一样充满包容?
成功激怒了青年,大海发怒了。
雨越下越大了,就像是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细细密密的雨打在脸上就像针戳在脸上一样,雨水滴落成线,水线密的像是断线的帘子,森欧外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海平线开始躁动,平静的潮汐突然拔地而起涌上半空。
沉重漆黑的海水直逼天际,就像整座大海被人为的翻转了90°一样,扭曲的沉重。
各种各样的水声充斥在森欧外的耳畔,有倾盆大雨打在地上的滴答声,也有翻涌的潮水拍打着岩石让人牙齿发颤,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的海浪声。
然后高达百米的海浪从半空砸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誓死要抹杀这些冒犯了大海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