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体,今剑的身体比他的意识更快的做出了动作,他用尽了生平最快的速度,一把将趴在地上的加贺拎了起来。
“快撤──”
下一秒他就闪身蹿出了石室,拖着加贺钻进了地下四通八达的某个地道里,他闷头狂奔,也不在意三日月的身体在这种粗暴的碰撞下碎掉了多少块骨骼,只想着──带着这个人质,快逃!
药研比今剑的反应只慢了一丁点,他几乎在今剑动作的同时扑向了趴在魔偶脚下的长谷部,借着扑过去的冲力一把将他掠到了一边,一头撞进了刚刚加贺翻转的墙壁机关里。
石室里一片兵荒马乱,动作敏捷的短刀胁差们已经纷纷从石室的入口窜了出去,剩下的太刀和大太刀们也摆出了防御的姿势,他们警惕的注视着那个站在中间的人影,用一种面对敌人的状态面对着他。
魔偶孤零零的站在那儿,体态随意,宛如不经世事的少年一般毫无防备。
一点诡异的猩红从他的眼中闪过,有什么黑红的物质从他被衣物覆盖的皮肤表层下方开始蠕动,就像一只硕大的蜈蚣挪动着长长的身体,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大口吞噬着血肉。
一阵微小的风声在密闭的石室中响起,就像清风拂过安静的水面,雪花落在八重樱的枝头,混浊的空气里被一根仙人的手指搅动了一下,啪的一声打碎了这块摇摇欲坠的镜面。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整片暗无天日的森林。尘土和碎石飞扬,就像有人在地底引爆了一百公斤的烈性□□一样,几乎将整个地面都炸裂了。
整个溯行军在地下的大本营都被一种未知的可怕力量从内而外的冲破了,一道几不可见的黑色人影从漫天的烟灰中跃出,他轻轻巧巧的站在高高的树枝上,避开了所有的烟尘灰烬,湿漉漉的衣服上没有沾染半丝污渍。
魔偶背着光,一轮圆月从他的背后冉冉升起,那纸黑色的剪影看不清面貌神色,却如此令人绝望。
三日月宗近仍坐在那个黑漆漆的电影院里,经过了刚才剧烈的冲击,现在他的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
他强迫自己从那些不同世界可能的未来中抽身离开,没错,三日月宗近在看过了无数悲剧之后,很快的就发现了这个“电影院”的真实身份。
所谓时空,即可分为时间和空间,时间是竖着的一条线,空间是横着的一条线,两条线相连组成了一个坐标轴。那些个坐标轴上无数明明灭灭的小点就是一个个不同的位面。在每一条时间线和空间线上都可以衍生出无数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延长交汇,就生成了那些无数的未来。
而这座电影院,应该就是那个坐标轴的零点。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所有的一切就都消失了,无论是那些遍布整座电影院的屏幕,抑或是这个虚构的空间,全都被一种接近虚无的黑暗吞噬殆尽。而三日月就坐在一片璀璨的银河中间,周围是遮天蔽日的灿烂星光。
他坐在世界的中心,一轮蔚蓝色的星球在脸侧旋转,他低头俯瞰这颗圆溜溜的玻璃弹珠,又将空茫的目光投向这片广袤无垠的穹顶。
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轻轻的一抹,就像抹去玻璃板上覆盖的灰尘,第一下还抹不干净,来来回回的好几次,抹去了那片星空上无数的星球。
这些圆溜溜的球体在这只大手的干预下互相碰撞,它们就像冒着热气的□□,只不过一两下轻微的触碰就轰然爆炸,炸出漫天星云。而这块突兀的白色就被这只大手涂抹在这片爆炸的星尘上,甚至能在边角出看到不明显的摩擦痕迹。
这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啊,已经完全超脱出三日月对于“力量”这个词语的定义。那只无形的大手抹去这片星空的随意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最多烦恼于这些爆炸的烟尘难以清洗,就像一个家庭主妇苦恼怎么清洗油烟机上的油渍一样。
而就在这片仿佛被涂抹了一层白色颜料的白屏上,陡然开始出现了一些仿佛电影片段一样的画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