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人的方法多的是,对付那俘虏这种级别的人那需要弄的这么一塌糊涂,他完全可以让那人毫发无损的乖乖吐出情报来,但他却没那么做。
他故意将场景弄得血腥可怖,却也不是矫情的为了试探什么,而是隐隐揣着一种求自己安心的想法。
他一直都害怕,自己从来不是个温柔体贴的人,甚至连作为人类最基本的善良都做不到,多年的征战杀戮经历将他生生打磨得冷血无情,时间的流逝一个个带走了他身边的朋友,于是他又添上了几分薄凉寡淡。
他从头到脚都是缺点,为什么就能让这么多优秀的战士们心悦诚服,满心满眼的惦记了这么多年呢?
从前在本丸里的时候,因失去记忆的缘故,他有些怯懦和感性,纯白的记忆造就了一个冷淡却不冷漠,无情偏又多情的自己,但那真的是自己的本性吗?
时也怕啊,付丧神们对他越好他就越怕,怕自己恢复记忆后不讨人喜欢的本性暴露出来,怕付丧神们只对从前的自己有情有义,怕当他们发现了自己是个如此残忍的人之后追悔莫及,怕他们在给予了自己温柔的善意后抽身离去。
他真的怕极了。
于是当他走进那间昏暗的囚牢,或许是晦涩的空间促进了阴暗想法的滋生,他便暗自做下了一个决定。
与其让他们后来看明白了后悔,不如让他自己先捅破了。
结果是好是坏,他都咽得心甘情愿。
面对大家真诚的关心,面对烛台切温和包容的眼神,享受着他们的殷勤照料,时也一下子突然觉得无地自容。
“抱歉。”时也垂下头,声音小小的,露出通红的耳根,在烛台切诧异的目光中道歉,“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眼见着时也被擦拭干净的脖颈上迅速弥漫出鲜艳的桃红,连着耳根一同将皮肤染上红色,浑身包裹着浓郁的血腥,一时间竟透出一种特别的靡丽艳色来。
一时间喉头有些干渴,烛台切晃了晃神,只觉得心神颇有些晃动,但他始终却是个端方的付丧神,纵使心里火烧火燎的,面上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仍是一派温和体面的模样。
“您不用道歉。”因此时人多,烛台切略略凑近了时也的耳朵,呼出温热的气流,同样也用极小的声音说话,见时也抬起头看他,便故作调皮的眨眨眼。
然大家哪里是什么寻常人呢?烛台切也不过是装装样子,以示自己在时也心中值得信赖的地位。但纵使后面一群付丧神都恨毒了眼睛,却仍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用一团和气来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待身上的血肉污糟被大概擦拭干净,烛台切又换了块干净的毛巾,连带着干净的衣物一同将时也推进浴室,又亲手给他调好了温度挂好了毛巾,再将窗户帘子都一一拉严实了,叮嘱了几句才关好浴室的门。
然后烛台切挎着厚实柔软的浴巾,端端正正的立在浴室外面,挡住了一众不怀好意窥探的目光。
哼,想偷看,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时也在浴室里洗白白,付丧神们蹲在外头研究那叠子情报,然听着隐隐约约的淅沥水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