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怕,你也不要怕哦。”时也的下巴搭在黄濑的肩头,硬硬的有点硌,他伸手拍拍黄濑的后背,表情柔软又温和,“你要保护我啊。”
“……我才不怕呢。”平静下来的黄濑手足并用的搂着时也,一边委屈的嘟嘟囔囔一边用和他软绵绵的语气毫不搭调的表情冲他怒目而视三个付丧神露出了一个示威意味满满的笑容。
“我会保护你的。”
“哎……?这么不经打啊,还以为能有多厉害的样子呢。”
阴森森的树林里,粗壮高大的树木被锋利的剑气劈砍得七零八落,溯行军的尸体倒在地上,无不是身首异处的惨状。而伴随着尸体气化消散的滋滋声的,是黑袍男子惊恐至极的尖叫。
“你、你不是人!!你是恶鬼!!”
髭切将刀尖沾染的血渍抖落干净,闻言敛了虚假浮夸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了惊恐万状的男子一眼,提起了太刀。
“这一点你说的倒是没错。”刀光闪过,污浊的鲜血溅射到地面上,渗进濡湿的泥土里,髭切吹落刀尖的血珠,冷淡至极的刀入鞘。
“嫉妒…早就把我变成恶鬼了。”
他最后又看了一眼地上一刀致命的黑袍男子,突然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弯下腰去,用刀鞘拨开男子凌乱的斗篷,皱着眉拿起了个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髭切举起手里那个晶莹剔透的圆球,这个球状物外围包裹着横七竖八的金属条,乍一看杂乱无章实际仔细观察一下便能浮现出一些特别的韵律来,中心的球体原本大约应该是纯粹透明的颜色,而此刻却沾满了黑袍男子的血液,从里到外散发不祥的血光。
髭切眯起了细长的眉眼,猜测着这大概是什么有着特殊用处器物。这些年他们游历四方,也见过不少有用的东西。比如他眼疾手快安在膝丸身上那个,是一种特殊的香虫,类似现代的定位器,膝丸身上的是子虫,他手里握着母虫,子虫的行动母虫能清晰的感受到,所以膝丸这阵子的动向他掌握的一清二楚。
再比如他口袋里的那枚铜钱,能够极大幅度的提升隐蔽,这也是他安安稳稳的跟踪了膝丸好一阵子还在神社外徘徊许久却没被发现的原因。
就在这片泼洒着污血黑泥的树林里,髭切干干净净的站在血泊中间,仰着头举着那枚模样古怪的圆球仔细端详着,阴森森的冷风吹过树梢,树叶相互摩擦着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束细碎的阳光从树杈间漏了下来直直的垂落在圆球中央,就像污泥里的太阳一样卑微挣扎的发亮。
髭切眯了眯眼,陡然间,这枚圆球突然光芒大炽,刺目耀眼的光像张大嘴一样瞬间吞没了髭切,这团光芒持续了足足十多秒才缓缓暗淡。
光芒完全散去,树林里安安静静,仿佛没人来过,也没人死去。
面馆老板的尸体最后是药研拖走处理掉的,他向来有不少灵道上的特殊门路。膝丸和鹤丸好不容易将狗皮膏药一样粘在时也身上的黄濑撕下来,把那只哇哇假哭的金毛扔到一边虎视眈眈的隔离起来,任时也再怎么无奈的试图解释也不准黄濑接近了。
黄濑蹲在旁边哭了一阵子发现这招好像不太管用了,于是立刻改变战略试图从别的方面谋取福利。
“小时也,我们出去好不好啊,这里感觉阴森森的。”
经黄濑的提醒时也才恍然发现他们竟然在这个夺命拉面馆里呆了不短的一阵子,面馆里犹如台风过境狼藉一片,不过好在因为结界的原因一直没有新客人进来,而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显得空旷诡秘起来。
时也点点头,“说的是啊,这里也不好久待,我们不如出去吧。”
这时药研也回来了,闻言也赞同道,“早点出去为好,这里马上会有人来拾干净的,时也,我们先走吧。”
外面的天气正好,阳光灿烂,和面馆里几乎就是一明一暗的两个世界。时也站在街边,五指张开遮在头顶,眯着眼睛仰着头,阳光从指缝里漏出来,投射在漆黑的瞳仁里,凝聚成一颗细小的光点。
时也一时之间几乎有些恍惚,不知为何他的眼前陡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走马灯似的无法分辨,模糊成一团扭曲的光影。
“小时也?”黄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时也回神才发现他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便不自觉的笑了笑。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