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出什么大乱子。
当天晚上,天降三道天雷,不知应在谁身上。
绛屿一朝被蛇咬,怕再出什么意外,完事后也没敢走,一直留在他们家观察。而等到他确定天衍没什么性命之忧后,才发现想走也走不了了。
“大哥,你别老跟着我,”绛屿按住他的脑门,心累地说,“不合适。”
天衍有恃无恐:“大哥,你不把我送回去吗?”
绛屿:“……”
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这已经是第三回了,他把他送回去了三次,可这小子总能想方设法地跟着他,要么就拉着他不让他走,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绛屿再信他才有鬼了。
天衍身子弱,脑袋却不知道怎么长的,鬼鬼的,让人防不胜防。
没过多久,绛屿就尴尬地抱着小祖宗回到他们家,对着着急找儿子的大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婶,我又回来了。”
绛屿又成了当地的活神仙,每天都有人来找他帮忙,看病的最多,算命的紧跟其后,他左右也没事,在门口搭了个台子就开始了神棍生活。
天衍人矮,够不上台,他就踩着绛屿的大腿爬上了桌子,期间滑了一下脚,绛屿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大哥!”
旁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关心道:“道长,您没事吧?”
“……”绛屿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没……没事。你这个没什么大问题,我给你开个方子降降火就行了。哎,我不钱,写着呢,义诊……”
绛屿回过头来看了天衍一眼,天衍心虚地笑了一下,绛屿认命地往桌子上一趴,怕了,惹不起。
就这么过了几年,天衍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以前他有事没事还能给绛屿捣乱,现在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连撒个尿的力气都没有。
绛屿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地走,不时抬头看一眼天,又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多大点事。
他把所有人赶了出去,让他们躲在房间里千万不要出来,自己则撩着袖子坐在了天衍的床边:“回答我,你想不想活?”
天衍没有说话,他的手指虚虚搭搭地落在绛屿的手上,绛屿反手握住他:“闭上眼睛,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睁开。”
天衍听话地闭上了眼。
可是紧接着光线就暗了,一根布条蒙在了他的眼睛上,上头的人还在说:“还是我自己来,你靠不住。”
天衍:“……”
我的可信度已经这么低了吗?
他这厢还在为过去的自己进行深刻的反思,可还没等到他反思出什么结果来,他就听见一声惊雷响起,很近,好像就炸在自己的身边。
他猛得睁开眼,可是上头还有一层,他只能用尽了力气去摸旁边的人,直到一只手握住了他,他才松了口气。
“打雷了。”
“没事,过路雷。”
天衍皱着眉,感觉绛屿的声音有点不对,他的手也是凉凉的,冒着冷汗,他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从床上爬了起来,解开了布条。
可是房间里空荡荡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多日不见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可他只觉得六月的天,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