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说着不想和他们沾上关系,但其实就是放不开。天衍在这方面就做得比他好,说走就走,连头都不回一个。
绛屿想,他就算脱下了月见袍又怎样,丹田里躺着的金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来自何处,身体里流的血自己再不愿意也还得姓萧,这岂是能因为外界因素就能改变的?
他老爹不敢光明正大地认他,可这妨碍到别的人不把他当萧家人了吗?
萧家生他,盛仙门养他,这生养之恩哪个不比天大,岂是他说断就断得了的?
绛屿摇了摇头:“时候不早了,歇着吧。”
天行和天朔睡了一下午,此刻都力旺盛得很,半天不肯好好睡觉。
天朔在杂物堆一样的屋里翻箱倒柜,天行就歪在床上撺掇着他表演胸口碎大石,实在是很没有个师兄样。
天朔终于从一堆杂物里翻出来了一把木剑,还是当年天行刚学剑的时候用的,他抱着剑跑向刚刚走进来的天衍:“大师兄,我想学剑。”
几个月过去,终于又有两个人上山了。
一个是当今丞相家的大公子,放着锦衣玉食不过,在他弟弟刚落地的那天突然离家出走,要来这人丁稀少的天衍门拜师学艺。
丞相:“……”
另一个,是在拭剑大会上被内丹道勾了魂,然后苦思冥想了大半年,终于下定决心,天谴算个吧啦,于是就毅然决然地上山了。
两个人在山道上遇上,相看两厌。
一个认为对方花枝招展,没有悟道之心,一个认为对方严肃认真,要跟他做了师兄弟,生活肯定很没有意思,两个人掐了一路。
直到来到天衍面前:“不要他!”
天衍:“……”
绛屿:“……”
大公子看见绛屿,连架都忘了掐:“屿哥,你怎么在这儿?他们到处找你。”
绛屿:“让他们找就是。”
天衍瞠目结舌:“你们认识啊?”
绛屿点了点头,然后把天衍拉到一边,阴险地一指大公子,压低了声音说:“那小子有得是钱,让他给你修路!”
后来天衍还是把两个人都了进来,一个天衔,一个天衡,天衔沾着绛屿和带资进组的光,混了个四师兄当,被降了一格的天衡每天的想法就是把这个四师兄踩在脚下。
天衔好乐,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吹笛吹箫吹各种,尤其爱在天衡耳边噼里啪啦咚咚锵锵,俨然已经成为太玄山一大害。
天衍当初问他想学什么,这位公子哥可厉害了:“我是来玩的,在大罗天吹笛子天天被投诉,你们这儿大。”
天衍一想起他那催人尿下的笛音,默默地闭上了嘴。
后来有一天,这小子在山上乱逛的时候,不小心到了陵泉闭关的山头,生生把人吹得破了关,出来就着他的大笛子把人揍了一通,丢回到天衍手里太玄山终于安静了。
天衍看着自己的摇钱树被揍得上气不接下气还紧紧地握着他那宝贝大笛子,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就地削了个竹棍当长笛,一声音起,上清池中的水炸了。
天衔哭声一噎,看了看自己的笛子,再看了看天衍的,好像突然就发现了自己吹来见不得人的原因。
天衍问他:“想不想学?”
天衔却扒拉着他手里的破竹棍:“换!”
天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