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的剑很好,也很稳,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飞剑,好像和传说中九派的也没什么两样。王谦戮了野兽后就地生了火,烤熟的肉撒一把孜然,就都喂到了他的肚子里。
“盛仙门不好吗?”他问。
唐欢没有回话,第二天,授入了山门。
在盛仙门十三载,除了他师父,唐欢这一身本事大多都是向王谦学的。
王谦讲学的时候也会老眼昏花,或者记岔了内容,常常还需要唐欢去纠正。这时候王谦就会笑盈盈地看着他:“师叔老啦,弘不了道啦。”
唐欢道:“有我呢。”
王谦不像陈郑源那样每天都和和气气地笑着,也不像执法堂里的其他师长一样从早到晚都板着脸。他想笑的时候笑,想哭的时候哭,想红脸时红脸,他们都说他是疯子。
王谦也不在意,依旧认真地给后辈们讲课。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再出错。后来唐欢才知道,他每天晚上打着油灯,备课到深夜。
如今假疯子成了真疯子,骂他的人也都不在了。唐欢取下世子冠,跪在他面前:“师叔……”
疯子目光茫茫,喋喋不休。
彻底不认人了。
唐欢握紧了拳头,在他床前跪了半晌。临走前问了一句:“盛仙门不好吗?”
疯子依旧没有回他。
唐欢推开门走了出去,疯子忽然拼了命地甩起了锁链,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紧接着,就见他目眦欲裂,撕裂地喊道:“大道不绝!”
大道不绝。
他就算疯了,心里也只想着这一件事。
唐欢回头看他:“不会绝的。有我。”
疯子眨了眨眼,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傻乎乎地看着他。蓦然,落下了两行浊泪。
他为什么还会哭呢?
疯子也不明白。他明明很高兴。
唐欢走出门,萧知意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吹着笛子。笛声悠扬,不带一丝攻击性。
天衔派以乐入道,除了方逑使过的繁音笛,还有破障曲都是天衔派的不传之秘。然而天衔性风流,比起以乐对战,更多的却是以乐寄情。
唐欢坐在他旁边,安静地听完了整首曲子。
萧知意问他:“好不好听?”
唐欢:“天衔君的曲子,谁敢说不好听?”他看着他手中的笛子,“怪我眼拙,不识得天衔镇派之宝‘渡春风’。”
萧知意笑了两声:“我以前引你入道的时候跟你说过,我说我是天衔君,你要不要跟我走。你不信。”
岂止不信。
唐欢当时还大放厥词:“你是天衔君,那我就是天衍君了。你不要以为我还没读书就好骗。”
萧知意绘声绘色地跟他重现当年的情景,然后问:“这回读书了没?”
唐欢:“……”
他看着萧知意,好像这么多年,他爹老了,萧相老了,他师父师叔都老了,就萧知意什么都没变,还跟十几年前一样,连晕血都没长进。
看着他,就好像回到了从前。
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萧知意被他扑了个满怀,一边说着“压死我了”一边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