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剑停下来了吗?
他呆呆地想。
苏仪自感此地不宜久留,当机立断地往前走了一步,恰好挡住了五感紧闭的萧途。
林歧已经站起了身,远方的战鼓也不甘落后地响了起来。
北刀城无鼓也无号,是北蛮的。
北蛮进攻了。
苏仪听了听风中的鼓声,抄起了手,剑倚怀中。
林间风声四起,浪潮翻涌,天地轻狂为一线,挽剑山河是少年。
“林道长,我二人,可守北刀半城。”
狂生走,密林静。
重新安静下来的林子,比之前还来得寂寥。大约是尝到了人气,便不能再安于清净。
死去的刀客让树叶落了一身。
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来得悄无声息,在刀客的身边放了一朵小白花,而后右手抚在心上,微微倾着身,嘴里不徐不疾地念着祷告词。
他的表情很虔诚,虔诚到仿佛和死去的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可是并没有。
他们甚至没有见过面,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们连肤色也都不一样。
念完了祷告词,他站直了身。只见刀客身上的落叶徐徐散去,刀客的尸身也慢慢变成了一黄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唯有那朵小白花,还无动于衷地躺在原处。
送花的人又弯下了腰,将花捡了起来,凑到嘴边闻了闻,然后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这时,又有一个男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万年不变的神情忽然绽开一个微笑,把手心里还带着朝露的小白花献了上去:“主。”
淡黄色的小卷毛也冲得更高了些。
被他称为“主”的男人珍而重之地接过小白花,一点也不嫌弃它刚刚还祭奠过别人。他像是到了世界上最为贵重的礼物,用十二分的郑重将其供养。
小卷毛得到了安抚,轻轻地躺了下来。
男人用手指卷着他的小卷毛,一边温柔地问:“不是说出现了种子反应么?”
男人长着一双笑眼,即使不笑,眼尾也微微上扬。
小卷毛“嗯”了一声,摊开右手,掌心里慢慢浮起一团白色的光芒,被光芒包裹着的,是一颗透明的水晶球。
水晶球里,浮现出一道人影。
萧途捂着胸口,把剑拄在地上。
为了赶路,他解开了触感,好歹没让自己再飘在天上。他在剑鞘上又加了一层符文,颤颤巍巍地维系着摇摇欲坠的平衡。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拄剑的手上。
温和的真气行过他的奇经八脉,平息了他体内躁动的真元。萧途借机快刀斩乱麻,掐指成诀,五感齐开,一时真元外露,风卷长林。
水晶球,“啪”地一声,碎了。
林歧让真元逼退了两步,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萧途伸手摘下覆眼的布条,握在手里。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过天日,没有见过人。
他都快忘了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林道长?”
“叫我名字吧。”
“你不问我?”
“萍水相逢,你不说,我不问。”
一不小心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