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漫天的雨幕里,在这呼啸的山林里,在这电闪雷鸣的天地间,他抱着冷冰冰仿佛失了生机的,重新回到他怀里的小儿子,终于意识到那或许早已既定的事实。
-------怀里抱着的是他的骨血,是他隐秘的恐惧和后怕,是他避无可避的劫数,是他唯一而永远的...软肋。
顾近枭低头,轻轻拨开小儿子散落在颊边的碎发,注视小儿子苍白的脸庞。他想,即便他...爱上了我,我也认了。
顾言的情况不太好,他一直迷迷糊糊的,难受地在顾近枭怀里哼唧,时不时说着胡话,除了疼和难受,其余三句不离爸爸。
顾近枭被他喊得心肝脾肺肾没有一处好过,仿佛那痛楚都在自己身上。
他俯身在小儿子的额头落下一吻,而后轻轻将额头与小儿子的相贴,低声絮语:“...我投降了。言言...爸爸投降了。只要你好好的...你要怎样,我都依你...爸爸都给你。"
雨声渐小,狂风渐歇。顾言像是知道自己在爸爸怀里,慢慢不再哼哼难受了,他呼吸绵密,像是倦鸟回到了巢穴,酣然进入了一场甜美的梦境。
顾近枭一直抱着小儿子,没有松开过。
chapter11
顾言在近郊顾家控股的私人医院足足趟了两个月,顾近枭也几乎把半个书房都搬了过来.
这一日,副院长傅仪宪又亲自来查房.他敲了敲门得到应声后推开病房门,看到的便是顾近枭半靠在病床上,小儿子躺在他臂弯里睡得安稳,腾着的两只手正在削苹果。
顾言自那次意外到现在的两个月,约摸是受了点惊吓,加上认床,起初几天还因为伤口总在半夜疼醒,一直睡不安稳。顾近枭没办法,只得抱着他睡。这么一两月过去,反倒是习惯了。小儿子只有在他怀里才能安稳睡一会。
顾近枭抬手虚格了下,低声道:“傅院长,稍等片刻,他快醒了。”
傅院长哎了声。可怜堂堂副院长便只能跟根木头似的在外间立着。
傅仪宪的视线不自觉被顾近枭削苹果的动作吸引。那刀工实在称得上有艺术感,有一种冷冽却又如机器般准的美感,皮薄连贯,分毫不错。连他这么个拿手术刀的人都看得有些心醉神迷。
仿佛天生就是行走在刀锋边缘,以刀刃为生的人。傅仪宪不禁微微打了个冷颤,又想起那一天的情景来。
那一天他还在休假,院长张行一个电话打来,宛如一道催命符。
“....不是,我说”,傅仪宪扶了扶眼镜:“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病人。”
“说是脑部撞击还有腿部骨折,具体我也不清楚,我这会在医院大门口候着呢。”
张行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