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勤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车，不知道怎么回的家。满脑子都是可怕的念头，振文一定吓坏了，会不会挨打，会不会剁手指什么的。如果真的只是为了钱，给钱会不会就能放人？

他双手捧着脑袋，眼泪已经控制不住，晃动着身体，想做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焦虑。

脑子里混乱的想着要是不和他吵架，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一起的，就不会出事。

等到了家，爸妈都在，还有三个陌生人，看架势应该是警察吧。

王旬阳和陈瑾迎上来，三双眼睛都充满了血丝和恐惧。

“爸，对不起，我要是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张力勤搂着王旬阳反复说着对不起，哭着的声音断断续续。这是对王旬阳说的，更是对在绑匪手中的振文说的。只要他能平安回来，让他做什么都行。

“傻孩子，幸好你没和他在一起，否则你们两个都会被绑了。你放心，警察说了，只要积极配合，一定能把人救出来。至少，我们还可以赎人不是吗？”

警察中一个年轻一些的看上去干练的男人来到他们身边。

“张同学，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也许对找到你弟弟有帮助。”

“你问，快问！”一听说能找到振文，张力勤才放开爸爸，擦干眼泪，又找回自己的声音。

“听你妈妈说，你们平常都在一起的，今天为什么没在一起？”

“我们昨天吵架了，今天都没见面，我正想着回来和他和解的。我打听过他的朋友，他放学的时候想去找我，可我在练习排球，他大概以为我故意不理他，所以没去球馆找我。”如果他不去打排球，是不是振文就能找到他。

“你和你弟弟平常都去哪儿？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我们放学就直接回家，哪儿都不去，振文不喜欢到外面玩的，我也不喜欢。我们没得罪过谁啊。”

“这么说，你们上下学一直都是一起的，就今天没在一起是吗？”

“对，而且都有司机接送。”

“你弟弟的朋友都有谁，你把电话给我，我们想他们了解一下。”

“我知道他的好朋友就一个夏礼，他现在正和女朋友在玩。啊，女朋友，对了，我们曾经得罪过一个叫熊汉良的男生，还差点打起来。他那天应该是很羞辱吧，之后就特别低调，不久就转学了。因为那次冲突，学校很多人都讥笑他，他大概是没脸留在学校。可是他只是个学生啊，应该没有关系吧。”

“你们为什么打架？”

张力勤把大家前后经过说的很仔细，警察在本上记录着，最后合上本子。

“好，你提供的情报很有用，我们会顺藤摸瓜，希望能有线索。”

“警察先生，我想问一下，这样的绑架，是不是都能成功解救回来？”

“我们会尽我们最大努力的。”警察的回答模棱两可，张力勤的心都快纠结到抽搐的地步了，胸口叫嚣着，需要发泄，需要呼吸。他说了声在房间等着，就直接跑上楼，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看到屋子里振文买给他的沙袋，他开始疯狂地打击着。都是他的错，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如果振文回不来，如果振文受到伤害怎么办？他想把自己这可怕的念头赶出去，可这些念头有一遍遍回到脑海中。

房间里每个角落都是振文的身影：振文躺在床上玩游戏；振文坐在他的桌子上和他聊天；振文学着打沙包，疼的呲牙咧嘴的样子。耳边振文叫哥的声音一遍遍回响着，更是刺痛了他的神经。

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张力勤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的疼痛，可他现在欢迎这样的疼痛，这些疼痛也不能代替振文所受的苦痛之万一。

模模糊糊中一阵敲门声，妈妈在叫他。

他忙冲到门口打开门，希望听到好消息。